情人節的高利貸(1 / 2)

封睿顯然毫無準備, 一腳被他踢到床下,瞬間錯愕後,眼睛就眯了起來。

沒有再繼續逼上床來, 他揚了揚淩厲的濃黑劍眉, 仿若無事:“什麼意思?我不懂。”

邱明泉心裡翻江倒海般,壓住怦然亂跳的心:“封小少爺,我沒請你來過家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爺爺奶奶住在哪裡, 怎麼知道張姐的性情習慣?”

他冷笑一聲:“你這麼熟門熟路,該不是很熟悉這個家?”

封睿挪了挪身體, 在他床邊的地毯上抱著膝蓋坐下,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交叉著, 顯示出極具爆發性的線條。

“我有找人調查過你啊,你忘了?還找過私家偵探。這點低級信息算什麼?”他微微一笑, 恢複了優雅和溫柔, “我連你家司機和保安的背景都調查過, 怎麼了嗎?”

邱明泉死盯著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淚:“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也沒有想過,不僅能見到明麗姐穿婚紗的樣子,竟然還能看到她生下這麼可愛的寶寶。’——看到我姐姐穿婚紗怎麼了?我姐這麼漂亮溫柔又善良, 結婚生子值得你大驚小怪?”

腦海裡一個清晰畫麵浮現出來,在姐姐的婚禮迎賓時,某人和自己站在向家的二樓閨房外,看著姐姐盈盈身姿、幸福笑意, 感慨萬分地說過一句:“我忽然覺得,我回來這一遭,能看到今天的這一幕,也算是圓滿了。”

封睿迎著他的目光,依然是一副困惑的樣子:“那又怎麼了?我出國留學時本來做好了不回來的打算的,以為再也看不到故友們結婚生子了。現在又回來了,自然有感而發。”

邱明泉張口結舌,沒想到這人竟然全都對答如流,可是心裡卻更加惱火。

鬱悶、不解、驚喜,還有羞恥的餘波……齊齊混在一處,讓他心裡忽然湧起怒氣,他咬緊牙,和地上坐著的人怒目圓睜對視著。

“好,你決定裝到底了是?”他一把從枕頭下抓出來那封已經被揉皺的信,一字字吼,“這是什麼!”

封睿若無其事地瞥了瞥,伸手要去拿:“什麼東西?誰給你寫的情書嗎,給我看看。”

邱明泉一腳踢開他,又氣又急:“這上麵的字出現了!!”

這一次,封睿眼中當真有了點不解:“嗯,什麼意思?”

邱明泉看著封睿困惑的不似作偽的眼神,終於冷靜下來,心中反而更加雪亮。

他胡亂地在床頭櫃上抓了幾張麵巾紙,擦掉了眼淚,鼻尖卻依舊紅紅的。

他平靜下來,嘴角微微一翹,浮起一個奇怪的笑意。

“封先生,你當然不理解你哪裡穿幫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揚揚信紙,“某隻孤魂野鬼大義凜然、自我犧牲式地慷慨悲歌離開以後,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留下的苦命絕筆信,差點就白費心思了。”

“嗯?”封睿呆呆地望著他。

“時空悖論。”邱明泉冷笑一聲,“當這個時空的你出現時,某人留下的字跡是無法顯示的,我當時把你趕出禪房,才得以看到它。——我沒對你說過,你當然不知道,這封信上的字,在少年版的你出現的時候,它是看不見的!”

他慢悠悠點指點著那封已經皺巴巴的信,秀挺雙眉輕挑:“封先生,現在,它看得見了,你懂什麼意思嗎?”

封睿的目光從他臉上轉到信封上,張口結舌:“什麼意思?”

邱明泉看著他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抓起一個靠枕劈頭蓋臉砸過去:“意思就是隻有你自己寫的信你才看得見!意思就是你這個王八蛋什麼都記得!意思就是你到底在裝什麼?!”

他一口氣連著叫得大聲又急速,喘著氣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怒吼:“假如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早該問我什麼是時空悖論,某人又是誰了!”

地上那人的臉色,終於有點微妙地變了。

“什麼某人啊。”他嘀咕了一聲,深沉幽黑的眸子躲閃了一下,“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邱明泉靜靜地盯著他,半天不說話,忽然地,他傾過身子靠近了床邊的封睿,漆黑如墨的清澈眸子盯著封睿:“某人不就是你嗎?一個重生了的、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體的孤魂野鬼。”

……寬敞豪華的臥室一下子徹底安靜了,暖暖的燈光從一邊的床頭的黃銅大台燈下灑過來,照在封睿那年輕的、英俊無儔的臉上。

鮮活、光滑,充滿青年男人最好年紀時的光彩。

而這張臉上,原本的霸道掌控終於被邱明泉這一句擊倒,露出了一點點再也遮掩不住的狼狽。

燈光下,那張一向驕傲的臉似乎浮上了一絲奇怪的微紅。

望著邱明泉主動靠近,封睿迅速挺直了脊梁,掙紮了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跳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撲上床,將邱明泉重新壓在了身下:“明泉,昨天是情人節,我們還沒有好好地過一次呢,你……”

邱明泉用力一翻身,拚儘全力將他掀翻,胳膊橫過來,居高臨下地反壓製住他的脖頸。

溫暖的光暈下,他眉目如畫,生動又凶狠:“沒有什麼情人節,倒是馬上清明節快到了。不給我說清楚的話,我可就要去給某人燒紙錢了!”

被他壓著的高大男人終於露出了點狼狽,他苦笑著沒動彈,看著身體上方忽然凶悍起來的邱明泉:“好狠啊,你要去給誰燒紙錢?亡夫嗎?”

邱明泉瞪著他,終於找回了一絲吐氣揚眉:“怎麼樣?在外麵浪了小半年,孤獨嗎?不好玩?所以舍得回來了?”

封睿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終於緩緩開了口,聲音柔和:“是啊,不好玩。有點黑,也沒人說話……找不到去處,也看不到未來。”

邱明泉一下子愣了。

鋪天蓋地的憐惜和傷心襲來,他的心疼得像是被什麼忽然一刀刺穿,鮮血飆飛。

慢慢地,他放鬆了壓在封睿脖頸上的手臂,看著身下那溫柔的臉,深情的眼,悲從中來。

“你這個混蛋。”他喃喃道,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慢慢浮起來,“你混蛋透頂了知道嗎?我恨不得、恨不得……”

他說不下去了,微微閉上眼,一滴淚水滑下,落在了封睿的臉頰邊。

忽然,他再也抑製不住多日來的悲傷,淚水一串串地落下來:“你怎麼能這麼混蛋?還說我狠,你明明對我更狠啊。”

封睿微不可查地歎息一聲,輕輕向上一湊,吻了吻他微腫的眼,小心無比:“明泉……你冤枉我。”

那吻溫柔細致,帶著無奈:“這個世界上,我能對任何人殺伐果斷,唯獨對你,狠不起來。”

邱明泉感覺著眼皮上溫柔的輕吻,身子抖得厲害,氣苦無比:“是啊,你是對你自己下狠手。那、那和對我狠又有什麼區彆?”

身下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才無言地抱緊了他,輕輕一翻,變換了身體的控製權,重新將邱明泉壓在了身下。

小心翼翼地,唯恐驚動什麼,又生怕叫他不適似的。

“明泉,我錯了。我這個人……上輩子不懂什麼是愛,這輩子又一直對你求而不得,屢戰屢敗,所以一旦患得患失起來,就會出昏招。”他的聲音低沉又暖,在邱明泉耳邊低語著,若有若無地用唇瓣輕碰邱明泉那白玉般的小巧耳垂,引來一次次的輕顫。

邱明泉隻覺得身子越來越燙,最後的理智和情-欲交戰著,他竭力把身體往床邊緣移動著:“你……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現在到底什麼狀況!”

瞅了個空子,他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床邊,死死地撈起剛才施暴的靠枕擋在胸前:“你、你現在到底是想起了前生,還是回來的魂魄融合到身體裡了?”

他的確有點混亂,有點掙紮,腦海裡各種看過的和科幻電影走馬燈似的亂轉:“你、你這算什麼,雙重人格嗎,還是怎麼樣?會不會白天出來一種性格,晚上換一種出來?”

封睿啼笑皆非地看著他,忽然猿臂輕伸一把扯掉邱明泉麵前的抱枕,縱身撲上去,陰森森地邪氣一笑:“是啊,白天是正經的商業精英,晚上就變身無法自控的床笫狂魔,你猜對了。”

說著,手下就毫不留情地攥住了邱明泉的腰肢,輕輕一握,口氣忽然變得誘惑又挑逗:“你會喜歡晚上的這個人格,我保證。”

邱明泉“啊”地驚叫一聲,清亮的嗓音瞬間變了調:“彆、彆……”

那麼重要而敏感的地方被這樣對待,幾乎是他處男人生中從沒有過的經曆,瞬間就像有無數電流穿過四肢,急劇奔向鼠蹊,再衝擊向那可憐兮兮的前麵。

“你你、你說清楚……”他又羞又窘,又掙紮,“我不行,真的不行,這太奇怪了……我沒辦法……”

這是什麼狀況,怎麼身上的這人一旦這樣邪惡又霸道,他就恍惚覺得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和他肌膚相親的時候,似乎這個時空中的那個封睿就不見了?

一旦有這樣的感覺,就總覺得哪裡都不對,他隻覺得快要被逼瘋了!

“沒辦法什麼?”封睿重新開始舊話重提,一把撈住亂爬的邱明泉,順勢把他雪白的棉襪褪下,大手火燙,在他玲瓏足踝上輕輕一握,語氣曖昧地驚歎,“明泉,你的腳好白。”

啊啊啊!邱明泉隻覺得快要瘋了,心裡想要拒絕,可是身體早已經再誠實不過,裸-露在外的脖頸、雙腕、小腿和雙足都紅得不行,封睿隨便在哪裡輕輕一劃,就能引來一陣輕顫,近乎痙攣。

想說話,嗓子是啞的;想拒絕,身體是軟的。他嗚咽幾聲,終於委屈地輕輕啜泣起來。

封睿這個王八蛋……不想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做第一次啊,可是根本就抗拒不了。

上身被脫得隻剩下最後一層單薄的襯衫了,下身則更加可怕,成了被重點攻擊的對象,一陣軟腳蝦般的無力抵抗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剝得隻剩下最後的內褲,修長而纖細的小腿全都光裸著,線條勻稱又優美的大腿也完全露了出來。……

可是,封睿終究還是停了下來。眼角傳來一片溫熱的觸碰,封睿憐惜又無奈地輕輕吻去了他的淚水:“怎麼了,隻是親一下,這還沒怎麼樣呢,就哭成這樣?你可叫我……怎麼開始啊?”

邱明泉轉過臉,狼狽地把臉埋在了絲滑的被麵裡,不一會兒,那一片就濡濕了。

“好了好了,我說。”封睿苦笑起來,想把他的臉解放出來,邱明泉卻死死埋住不動。

“我知道了,不說清楚的話,你大概會覺得上床這件事,像是在出軌?”封睿看著那片淚濕的痕跡,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你啊,怎麼會這麼彆扭,這麼傻?”

邱明泉一動不動,可是通紅的耳朵卻悄悄側過來,擺出了一個“洗耳恭聽”的暗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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