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悄悄x陳默 8(1 / 2)

那個男二上位了 江蘿蘿 10757 字 3個月前

“那就不喜歡了, 慕慕彆難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徘徊,字字句句刺痛心扉,言思慕“唰”的一下站起身,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留下一片濕淋淋的水跡。

手指從額前插入發間, 幾次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 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什麼。

這個人……

這個人怎麼能把自己放低到那種程度?

什麼叫她開心就好?

想不通, 言思慕煩躁的扯著頭發來回踱步,忽然一轉身:

“我開心喜歡你,你就讓我喜歡,我不開心了你就讓我彆喜歡。”

“陳默,你把我當什麼?把我的感情又當什麼?”

“你是覺得我從一開始就在玩你是嗎?”

怎麼能那麼輕鬆地說出喜歡和放棄?三年時光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的真心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 陳默感受到她的急切與煩躁, 目光聚在她腳邊, “慕慕,你先穿鞋……”

言思慕失笑。

到現在仍不肯正麵回答, 她已經徹底失去耐性, 不等陳默說完便打斷:“夠了, 我不需要聽你那些自詡關心的話。”

“還有, 以後就喊我名字吧,言思慕或者悄悄都可以。”前者是相識,後者是朋友, 總之,不會再成為她的獨一無二。

“我想清楚了,爭論下去沒意思,你怎麼想的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反正咱們也沒什麼關係。”

“從現在開始我收回對你開放的特權, 現在請你離開我家,可以麼?”她用上詢問的詞語,表情覆上一層冰。

分明就是在攆人。

見他不動,言思慕轉身上前,將要靠近時腳底突然打滑,眼疾手快往前一撐,小腿硬生生磕到茶幾邊緣,“哎喲”一聲直接變臉,齜牙咧嘴捂住膝蓋。

不等她反應,身體忽然騰空。

她被陳默打橫抱起,送去乾燥的區域。

洗腳時挽起的褲腿沒來得及放下,小腿裸露在空氣中沒有防護,磕碰的地方迅速呈現一條烏青痕跡,不碰都疼。

“很疼嗎?你彆亂動。”陳默眉頭緊得翻起小山丘。

撞那一下真的疼,要是往常她早就嘰嘰哇哇叫起來,這會兒卻緊咬著唇不說話。

“讓我看看。”他剛伸手,言思慕就避開。

“慕慕。”

言思慕撇開頭,激烈的語氣逐漸恢複平靜:“你走吧,以後我不會糾纏你,你也不必應付我,咱們更不用蹉跎時光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皆大歡喜。”

她不管不顧的拋出利器傷人傷己,陳默屏住呼吸,手指漸握成拳,濃厚的情緒在深眸中翻湧:“不是毫無意義的事,從來都沒有應付你。”

“不重要了。”言思慕撇開臉,“我沒事,也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走吧。”

那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動,言思慕緊皺起眉,口不擇言:“也不是誰都能在我家出入自由的,以前我願意聽話、跟你分享是因為喜歡,現在不了。”

餘光中的身影好似晃動了一下,言思慕下意識抬頭,發現他狀態不對勁。

“咳咳咳——”陳默忽然咳嗽兩聲,身體跟著搖晃,雙掌撐在旁側。

“陳默……”她試探性喚一聲,低頭去瞧,隻見陳默麵部血色迅速褪去,蒼白如易碎的薄紙片,脆弱得嚇人。

“你怎麼了?”見他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薄汗,言思慕整個心都跟著吊起來。

“沒……咳咳。”喉嚨裡嗆出的咳嗽一聲大過一聲,清晰的意識逐漸流逝,失控前一秒陳默緊抓住她手腕,耳邊失去聲音,隻看到眼前那人嘴唇一張一合。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慕慕,不高興就彆喜歡……彆趕我走。”

腕間力道鬆脫,當天夜裡,陳默被送進醫院。

醫生告訴他們病人因為身體還未恢複而出現短暫昏厥,躺在病房裡輸液,言思慕才知道這段時間那人沒有出現並非刻意疏遠,看似平淡的反應是因為他在強撐著身體不讓她發現異樣。

突然得知真相,言思慕感覺腦子裡一片混亂,好像有一個特彆重要的點被她忽略掉。

“言小姐,我想跟你聊聊,行嗎?”神態疲倦的陳母來到她麵前,麵對容貌滄桑的陳母,言思慕似乎已經從她的眼神裡看到答案。

陳母心力交瘁:“自從你生日那天暈倒,陳默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醫生說要靜養,他卻沒辦法停下腳步休息。堆積如山的工作,每天好像有數不清的電話要找他談事,我不懂那些複雜的東西,隻曉得他每天熬夜加班到淩晨,一天休息不到幾個小時。”

“我叫他慢慢來,他不肯,他爭分奪秒的奮鬥就是盼著早點做出成績,能……靠你更近些。”

言思慕緊扣著手指。

陳母按著頭疼的腦袋,隻將憋在心裡的話全部吐露:“平時看著挺健康的一個人突然倒在我麵前,醫院做檢查才知道他的身體是長期積壓的毛病,他不願讓你看見自己生病的樣子,所以一直沒去找你。稍微見起色就說要出去,他一直對沒能親自去生日宴找你的事耿耿於懷。”

“陳默對你鐵了心,任由我說再多都不管用,以後我也不想再乾涉什麼。”她勸過也阻攔過,陳默總有辦法出去見言思慕,她不想看到兒子再折騰自己的身體,隻能讓步。

陳母繼續道:“我是個沒文化的,不會說什麼漂亮話,但我知道在真正主導這場關係的是你。”

“你一直都在等他答應,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些難聽的話沒人敢說給你聽,他們卻會放肆的指著我們、當著我們的麵冷嘲熱諷。”

自卑、配不上、耍心機……

那些醜陋不堪的字眼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劃在言思慕心頭。

“不管你接下來怎麼做,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罷,我隻希望言小姐能幫忙勸勸,叫他不要再那麼拚命。”陳默的心思全部係在另一個人身上,於是她隻能懇求言思慕能夠低頭認真看看她可憐的兒子。

“言小姐,拜托了。”陳母拱手向她彎腰懇求,言思慕趕緊將人扶起,“陳姨,彆這樣!”

最後兩人回到病房前,陳母時不時抬手拭淚,言思慕撫著她後背安撫,細聲細語。陳母偶爾點頭,旁人見這一幕都不禁多看兩眼。

“等會兒就該醒了,你進去吧,他最想見到的就是你。”解鈴還須係鈴人,陳母願為兒子讓步。

言思慕道:“您是陳默的母親。”

“我沒有彆的意思,你們兩個早早把話說開就是我最期盼的。”她倒不是怕兒子有了喜歡的人就忘記母親,母子連心,她跟兒子沒有矛盾,真正需要解決問題的是兩個年輕人。

接二連三看著兒子躺在病床上,她便什麼也不想管了,哪怕兩人短暫的交往,能讓他開心一段時間也是好的,總比熬到最後鑄成遺憾強。

話已至此,言思慕沒再推脫,進了病房。

坐在床邊仔細觀察,還是記憶中那張熟悉的臉,又好似變化很大。手指輕撫過男人濃黑的眉毛,細微的紮刺感在指腹蔓延,眉宇間褪去少年時的稚嫩,逐漸變成深邃沉穩的成熟男人。

付出超越常人的多倍努力去加速成長,逼著自己去完成那些高強度的學習和工作,言思慕倍感心疼,卻也無法說自己能夠感同身受。

陳默所承受的一切,一定比她所能想象到的困難還要強十倍百倍。

這個膽小鬼昏迷之前抓著她的手說什麼來著?

彆趕他走?

原來他是怕這個。

“笨蛋,真是笨蛋。”

“那麼簡單幾句話,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膽小鬼。”她朝躺在床上那人做鬼臉,沒持續多久,臉上的小表情都垮下來。

他們所處的環境造就的性格和行為認知是完全不同的,她以為大大方方表達喜歡就是愛,陳默卻要顧慮的那麼多。

閒言碎語的壓力,內心的自卑,麵對她時的不自信……多到她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