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2)

程安景看了眼計程表的數字, 說道:“沒錯啊, 我一般都是這麼給人計費的。”

“計程表壞了吧?”喬酥指著那計程表問道。

“沒有啊, 我用了挺久的了, 一直都很準。”程安景一本正經道。

“他媽的這麼點路, 上麵寫著計費六十萬?”喬酥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 指著那計程表憤憤不平。

她還以為自己太疲倦看走眼了, 可那計程表上確確實實後頭加了“萬元”倆字。

“這還算少了,我還沒收你的服務費和小費呢。”程安景擦了擦手, 還用手帕擦了擦方向盤, 非常淡定。

“你逗我呢?”喬酥依然一副不信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計程表是哪裡買的,估計肯定是玩具表, 壓根不準的。

“嘶, 看在同學的份上, 要不然我給你打個折, 就50萬吧。”程安景說道。

喬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指著他半天嘴唇動了動,但是沒出聲, 不知道該說啥好。

黑心司機!

獅子大開口也沒這麼離譜的吧?

程安景見喬酥瞪著他, 也無辜地看回去,說道:“支持微信支付寶掃碼, 手機沒電支持刷卡現金。”

說著, 程安景果真從裡頭拿出來一個刷卡機,拿手上朝她晃了晃。

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喬酥想了想,掏了掏錢包, 隻從裡邊掏出一百塊現金來。

她今天參加晚宴,匆匆出來也沒帶什麼錢,就拿了一張百元鈔票以備不時之需。剛好陳深帶她去化妝室的時候,設計師給了她這個手拿包,說比較搭配這條裙子。然後她換上了,包裡頭就一部手機和一張鈔票,其餘啥都沒有。

喬酥把那一百元鈔票“啪”的一聲放在程安景麵前,說道:“隻有這麼多。”

從市中心打車到這裡都不超過一百的,她給他一百塊還是他賺了。

而且剛剛他飆車的事還沒跟他算賬呢,要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故,那可就是一車兩命的事了!

程安景接過那張鈔票,一直搖頭歎氣。

喬酥見他那樣子,把腰一叉,說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他不講理,喬酥也懶得跟他講理,倔強起來。

這時程安景又歎了口氣,沒說話,喬酥趁機就打開了車門,準備下車。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今晚高跟鞋穿久了,腳有些疼,而且她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兩條腿還在發軟,車門開了但是她卻用不了力,於是一直坐在車上下不去。

這時,旁邊的程安景看見了,笑了聲。

然後打開了車門,繞了一圈到了喬酥座位旁,一把將她給公主抱起來。

喬酥還正在努力讓自己站起來時,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程安景懷裡。

她吃了一驚,問道:“你乾嘛?”

程安景說道:“送你回家啊。”

“你趕緊放我下來!”喬酥有些急了,兩腿使勁蹬著想要掙紮。

隻可惜程安景並沒有給她掙紮的機會,她越掙紮,他抱得越緊。

喬酥發現勢頭不對,隻好安安靜靜停止動作,平複自己的情緒,說道:“大佬,求你把我放下來吧,被人看見那可就完了。”

你看這裡雖然豪宅之間相隔著一段距離,但是人家隻要一開門,一拉窗簾,立馬就能看見外頭的場景。

她和程安景大半夜在這摟摟抱抱,那不得被人誤會嗎?

可是不管喬酥怎麼哀求,程安景充耳不聞,反而抱著她慢慢走向了喬酥家的大門。

估計是剛剛給張麗燕發了消息,說自己快要到了,院裡的大門就開了。

程安景抱著她走到了正大門前,按響了門鈴。

喬酥此時在程安景的懷中下不來,雖然她個子高,但是程安景的個子比她更高,在她麵前她依然是嬌小的一隻。

不過她就不明白了,明明看起來他這麼削瘦,也不知道怎麼的,抱起她來毫不費力,而且走路步子很穩。

今晚,程安景實在是太不正常了,感覺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要是從前她絕對不信自己會被程安景公主抱在懷中,偏偏現在就發生了這麼一件事,讓她不得不信。

正當喬酥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門開了,是張麗燕出來開的門。

“阿姨好。”程安景非常有禮貌地問好。

張麗燕看見程安景,愣了一秒,隨後又看見他懷中的喬酥,十分驚訝。

喬酥連忙說道:“媽,你彆誤會……”

話還沒說出口,這時程安景說話了:“阿姨,喬酥的腳腫了,走不動路,我送她回來。”

程安景解釋得倒挺快的,喬酥心想著,他倒是挺會編借口。

張麗燕聽了,看了眼喬酥,又看了眼程安景,隨後笑道:“哦,這樣啊,那你們快點進來吧。”

她並沒有生氣,反而連忙讓開路讓他倆進來。

喬酥一直都還沒發現自己腳腫了,被程安景放在沙發上後,她才看見自己穿著高跟鞋的腳被磨破了皮,腳腕處還真的有些紅腫。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貌似是她在躲避程安景和陳深的時候,衝速太快,途中扭了下才傷著的。

但是當時並沒有特彆疼,現在一摸,還真發現挺疼的。

剛好現在腳又抽筋起來,喬酥坐著半天都沒敢亂動彈。

她對程安景送去一絲抱歉的笑容,剛剛她心裡還想著程安景的公主抱是不是想趁機吃她豆腐,事實證明她把人想壞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程安景看她安靜坐著,便說道:“阿姨,記得給她腳上搽點藥水,我先走了。”

不用張麗燕回答,喬酥已經從茶幾下翻出了備用醫藥箱,掏出了跌打損傷的藥水,熟練地往自己腳上抹。

這點小傷算什麼,想當初她在那本武俠文裡學武的時候,天天不是手骨折就是腿骨折,偶爾還要摔斷個腰。她這身板就是子啊跌打損傷中磨煉出來的,扭到腳這點小事算什麼。

把人送到以後,程安景就準備離開了。

張麗燕也跟著他過去,說道:“我送你出門吧。”

“阿姨不用,我家就在對麵,很近的。”程安景彬彬有禮,像極了平時鄰居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平時沒看出來,他這麼有禮貌,一點兒都不符合他在學校裡囂張跋扈的形象。

喬酥嘴角一撇,裝得倒是有模有樣的。

不管程安景怎麼拒絕,張麗燕卻執意要送他出門,一看就是有話要和他說,估計是對他和喬酥的關係起疑了吧。

喬酥明白張麗燕心中有疑惑,懷疑他倆早戀。不過她倒是對程安景很放心,因為他是絕不會說出讓人誤會的話的,讓他解釋就行了。

可沒多久,喬酥發現她被打臉了。

張麗燕過了差不多五分鐘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滿臉笑容,看向喬酥的眼神都曖昧了幾分。

喬酥皺著眉頭看著張麗燕的表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她卻沒什麼證據。

這時,張麗燕坐到了她身邊,問道:“喬酥啊,剛剛那個男生是你同學?”

“嗯,是啊。”喬酥點頭。

心裡想著:果然,要開始興師問罪了。

不過她倒不怕,反正她行的端做得正,心裡頭沒鬼,隨便她怎麼問都可以。

“我就說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原來上次來我們家送點心的就是他啊。”張麗燕回想起上次的事,向喬酥遞過去求證的眼神,喬酥點了點頭。

張麗燕又問道:“聽說他叫程安景,好像和你還是同桌?”

喬酥又點了點頭。

不過她心裡頭卻想著,才聊了五分鐘的天,程安景就把這些都給說了?也太耿直了吧。

喬酥此時心裡有點兒慌,看這樣子,程安景應該跟張麗燕說了不少事,不然張麗燕也不會用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她。

這時,張麗燕又說道:“我剛剛聽他說,你們今晚去的不是什麼生日宴會啊,好像是個什麼晚宴?”

眉頭已經微微皺起,看向喬酥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犀利起來。

喬酥喝水的動作一頓,她骨碌轉了下眼珠子,想要搖頭否認的。

可張麗燕的表情已經明顯在說,你趕緊給老娘說實話,不然這撒謊的事可沒完。

喬酥隻好把嘴裡的水咽下去,說道:“其實……我今天確實是去參加了一個宴會,不過我去那邊是為了得到蘇誌義的簽名。”

“蘇誌義?”張麗燕有些驚訝,隨後問道,“是那個演戲的蘇誌義嗎?”

喬酥猛然點頭,說道:“對啊,他最近的一部新戲要來我們學校取景呢。”

“哦?”張麗燕都忍不住坐在了喬酥旁邊,問道,“什麼戲啊?”

畢竟蘇誌義是紅遍大江南北的人,老老少少基本都聽過他的名字,而張麗燕平時在家沒事也會看電視,久而久之她對一些明星也有所了解。

再說了,張麗燕其實也不老,三十好幾的人,思想比喬酥還開放些。

喬酥追星,她一點兒都不反對,因為她自己就有好幾個喜歡的男明星,時常掛在嘴邊念叨來著。

喬酥也是最近才發現的,發現她的母親其實還是個潮媽,對時下流行的東西還挺著道。

“就一部青春校園偶像劇,我還參加了裡麵的女配角色海選,貌似是被選上了。”喬酥頗有些自豪地拍了拍小胸脯。

這件事她還沒來得及跟張麗燕說,本來打算等拍完了再說,她現在問起,剛好就一並說了。

張麗燕更是驚訝,問道:“你在裡麵演啥呀?什麼角色?還有你是怎麼被選上的?”

見張麗燕好奇,喬酥就把她在學校裡的事都說了,不過她省略了跳舞那一段,直接說是自己靠長相氣質贏得了導演的青睞,因為比較符合那個女配的形象,這才有幸被選上的。

她可不敢說自己跳了什麼拉丁舞,原主可是個啥才藝都沒有的人,忽然說自己會跳舞,誰信啊。

張麗燕聽了,愈發高興起來,臉上都蕩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她又問道:“那你今天去參加那個宴會,要到簽名了嗎?”

喬酥點頭道:“那當然了,我要是沒要到,可不會這麼早回來。”

說著從包裡抽出那張她小心保存好的拍立得照片,然後把它遞給張麗燕看。

張麗燕看了,臉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看見照片後的字,又笑得更歡了。

她說道:“這張照片我幫你裱框裡,掛牆上當紀念。”

“好啊好啊!”喬酥忙不迭點頭,也很開心。

不過張麗燕說完這事又扭過頭來,臉上的笑意減淡了幾分,眼裡又帶上了一絲深沉。

她緩緩吐出一句話:“我還聽說,你今晚是和一個姓陳的男生去的,並不是和程安景去的吧?”

喬酥一愣,她沒想到程安景把這事都給她媽說了,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又開始慌了。

“沒有的事,你聽誰說的啊?”喬酥決定否認。

一個程安景就夠她應付了,要是等會兒又扯上陳深,到時候要解釋的事情可太多了。

現在這麼晚,她隻想好好把張麗燕打發了,然後跑上樓去洗澡睡覺。

可張麗燕的眼神並不打算放過她,一直盯著喬酥看,看得她頭皮發麻。

算了,撒謊一時爽,圓謊火葬場。

為了儘快結束張麗燕的問話酷刑,她決定實話實說:“對,沒錯,他是我朋友,今晚就是托他的關係我才有機會參加那晚宴的。”

“你那個姓陳的朋友也是你同學?”張麗燕問道。

“不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們湊巧認識的。”喬酥乖乖回答。

不過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心咯噔一下,就怕張麗燕繼續追問她那個所謂的朋友又是誰之類。

這樣她就完了,又要把鄭可扯進來,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不過好在張麗燕並沒有這麼問,她反而關注起喬酥身上的這條裙子來。

她說道:“喬酥,你身上穿的這條裙子是哪兒買的?看起來挺貴的……”

張麗燕雖然沒怎麼研究過服裝品牌,但是她的眼睛還是識貨的,看見喬酥身上的這條鑽石裙在燈光下閃著光芒,立馬察覺到其中的不一般。

她還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下這條裙子,摸了摸上頭的碎鑽,吃驚不小。

“這都是真鑽吧?”張麗燕驚訝道,一臉的不可思議。

喬酥連忙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嗨,這條裙子不是我的,是我借的。你也知道,這個晚宴比較高大上,去裡麵的人都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就找我那個姓陳的朋友借了這麼一條裙子,也就今晚穿一次,明天我得還給他呢。”

張麗燕了然點頭,說道:“這麼價值不菲的一條裙子,還是早點還給人家吧。”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張麗燕的眼睛,她對東西的嗅覺還真是敏銳,要是被她知道這條裙子價值千萬美元,那不得讓她立馬脫下來還過去。

“我知道啦。”喬酥乖乖點頭。

她也剛好準備明天去把這條裙子還給陳深來著。

怎麼說這都是條鑽石裙,渾身散發著金錢與危險的氣息。早點還回去是件好事,免得到時候弄丟了之類的,那可就完了。

隨後,張麗燕又跟她嘮了點彆的,不過說來說去也就是與程安景有關的話題,以及今晚晚宴的事。

喬酥越聽越覺得奇怪,總感覺張麗燕今晚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曖昧。

她難道是誤會了什麼?

喬酥就問道:“媽,你說這些話有點兒奇怪啊,是不是程安景跟你說了什麼?”

從剛剛開始,張麗燕就不停地誇程安景,還讓她在學校裡跟他好好打好關係之類的,說什麼同學之間要和睦相處,團結友愛。

這些話平時聽起來確實沒啥,可現在張麗燕反複說,就顯得特彆奇怪。

“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張麗燕立馬露出了然的神情,說道,“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差不多,高一的時候就偷偷談了個男朋友……”

“打住打住,這話什麼意思啊?”喬酥眉頭一皺,立馬說道,“媽,我跟程安景真的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喬酥越解釋,張麗燕的眼神越曖昧,顯然不把喬酥的話當回事。

見張麗燕不信,喬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重複說著:“真的,我真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就是普通的同桌。”

張麗燕索性也擺了擺手,道:“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我都懂,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見張麗燕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喬酥也是在沒辦法,隻好順著她的話問道:“什麼問題?”

岔開話題的動作倒是挺快。

“你和那個陳同學……”張麗燕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喬酥的表情,還是改口委婉道,“你跟陳同學的關係怎麼樣?”

喬酥明白了,張麗燕又想歪了。

果然,天下的女人就沒有不八卦的,張麗燕的八卦潛質被她激發出來了。

見喬酥半天不說話,張麗燕表情有些尷尬。

不過她仍然歎了口氣,說道:“喬酥啊,你彆怪我問話太多,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覺得以前都在忙著工作,也不關心你。每天除了生活上照顧你,其實對你並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你有哪些朋友,學校裡過得怎麼樣之類。這麼多年過來,我確實做得不夠好,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張麗燕說著說著,露出了憂愁懊悔的表情。

她是發自內心覺得愧對喬酥,沒有儘好母親的職責。

“我就想著,你看彆人家的父母和孩子相處得這麼愉快,隻有我倆很長時間都冷冰冰的。當然了,這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以前忙,都沒細心照顧你,這一切我都認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對媽媽敞開心扉,你看我們現在也有錢了,想吃什麼買什麼都跟我說,想去哪兒玩我也可以帶你去玩。我們的關係不用處得這麼僵,我覺得像朋友那種關係是最好的了。”張麗燕一通話說下來,發自肺腑,眼神十分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