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子(2 / 2)

無罪並未聽清歡說起過那段經曆,自然也就不知道,當初和他一起進入那個血泉空間的還有一個小和尚。

清歡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最後總結道:

“那小和尚有個佛寶,名為隨業梭,它不僅能定位業果,還能將人傳送至業果所在之處。”

“唔,但我並沒有留那小和尚的聯絡方式,不知他現在是否在萬佛寺中。”

聞言,無罪便道:“那便去萬佛寺試試吧,看你這副模樣,估計不看上一眼那血泉也不安心。”話音落地後,還摸了摸清歡的頭。

隻是他們剛剛踏上飛舟,各自的通訊玉簡便響了起來,能夠同時發給清歡和無罪消息的,也就隻有宗門了。

打開通訊玉簡一看,果不其然,宗門傳訊,所有未閉關的築基期以上、金丹期以下的弟子,做好去秘境的準備。

在任務的詳細介紹中,他們知道了這個秘境的大概情況。

荼蘼秘境,名為“荼蘼”,其實僅為音譯,實際含義未知,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新生秘境。

說是新生秘境也並不準確,因為它並不是在這個世界中誕生的,而是在流竄時,被本世界捕獲的。

看到這裡,清歡便忍不住對著腦內的係統說了一句:“統,你看到了嗎?我阿爸好棒!”

根據天機閣透露出的消息,這個秘境之前極有可能是大世界的一部分,隻不過在大世界崩潰時,這塊世界殘片因著聚攏了本源、地脈等關鍵因素,得以存活。

隻不過這個存活,也隻是在虛空中流浪,它既沒有世界意識,又沒有天道支撐,遇到其他世界的捕獲,也隻能靠本能流竄。

隻是沒想到在中等世界群中流竄,還會遇到狠角色。

狠角色·瑤神世界相當凶殘的捕獲了它,吸收了它的世界本源和規則後,也沒有撒手,而是像一個奶爸般發出了消息:快來啊!這裡有“吃的”。

真·奶爸·天道,一個大嗓門兒喊出去,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了,而真·兒子·清歡自然也在宗門的通知下,知道了秘境的事。

在天道看來,兒子·清歡已經被通知到了,那就可以了,畢竟已經“吃”了整個“饅頭”,留點“渣渣”給其他人,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從這裡也可以得到結論,這個音譯為荼蘼的秘境,在天道看來就是個一次性秘境,隻要將裡麵的東西搜刮乾淨,天道爸爸就要將空殼扔掉啦!

然而修真界中人隻知道個大概,比如這秘境的來曆,比如天道發出的消息。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個一次性秘境,所以在探明修為上限後,便組織起了各宗弟子,打算來個分期探索工程。

也正是因此,八景宮給其弟子們發的消息,便是讓他們去競爭那個“一期探索隊”的名額。

由於秘境將開,各大宗門商議後決定,每個宗門中選擇十名弟子進入秘境中,由於秘境屬性未知,最好將名額分給主修不同道的弟子。

八景宮決定進行一場小比,小比分為兩大類,一類包括體修、道修和劍修這種戰鬥職業,另一類為丹修、符修和陣修這種輔助職業。

由於八景宮中處於築基期以上、金丹期以下修為的弟子眾多,宗門高層便決定采用混戰的方式進行第一輪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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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小比前幾天,清歡所在的竹樓終於熱鬨了起來,無論是在外曆練的段定河、黃飛飛和楚淮,還是回了部族看望親人的阿狸和肖軒逸,都回來了。

一群小夥伴許久未見,當然需要一場聚會熱鬨一下,來湊熱鬨的無罪便攬下了膳食這個活計,其他人也不閒著。

段定河已經在青雲海岸邊待了幾年,日出練劍、日落聽潮,終於將破浪劍意打磨圓融,又在日複一日的海浪聲中,自創了一套口訣。

雖這口訣還有不少瑕疵之處,但是大體的方向是正確的,也可以發出些威能。

學渣·清歡看著曾經同為道法學渣的段定河,內心想法極其複雜,說好的一起做學渣,你卻無師自通的創造了一套口訣。

好似明白了清歡視線中的含義,段定河對清歡眨了眨眼道:“說好的要一起做單身狗,你卻牽起了無罪的手!”

提及清歡和無罪湊到一起脫單的事,其餘小夥伴的興致一下子被提起,黃飛飛更是起哄的嗷嗷叫。

一旁準備烤串兒的無罪靦腆一笑,聽著清歡在那裡大言不慚的吹牛。

清歡喝了一口阿狸從巨人族中帶回的酒,興致一上來,就開始拍胸脯,一副氣勢豪邁的模樣說:“當然是我追的無罪啦!我當年……”

將以前他和無罪還是好友時發生的事,拿出來說了幾件,並將朋友之間的親昵,說成了自己埋下的伏筆,留下的引線。

在清歡的講述中,他就是個兢兢業業挖坑,勤勤懇懇埋/雷的聰明人,特彆有先見之明的那一種。

而無罪就是那個渾身軟綿綿的小白羊,不僅一次次吃掉了自己放下的餌,還一次次的掉坑,最後果不其然的,在自己的熱情轟炸下,投入了自己的懷抱!

清歡酒勁兒上頭,大腦雖還是清醒的,但行為卻便的肆意了些,最後他還說,自己講的不儘興,全賴在場的小夥伴們拍巴掌拍的不夠響亮!

眾位小夥伴雙手各拿一把烤串兒,左右開弓,就著清歡的故事,擼的特彆起勁兒。

現如今聽到“說書人”不滿意了,自然要捧個場,於是,大家便極有默契的一同把盤坐的腿抽出來,在地上發出“啪啦啪啦”好像鼓掌的聲音。

清歡:……

劃重點,我沒喝醉!

在這個熱鬨的夜晚,眾人聊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分享著彼此的收獲,不僅是伴手禮,還有一些經驗之談……

久彆重逢仍少年,執杯相勸自不攔,久彆重逢的喜悅縈繞在了眾人心間,難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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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啊啊啊!阿狸,你看清楚啊!你腳下有個人啊!你們巨人族是不是長的太快了點兒!”

一大清早,竹樓外便響起了黃飛飛的哀嚎聲。

再之後便是,楚淮隔著窗戶用什麼東西砸中黃飛飛的聲音。

至於還賴床的清歡為什麼知道是楚淮,當然是因為黃飛飛在挑釁:“楚淮,你下來啊!”

腦子還有些混沌的清歡,被吵的想給自己套一個隔音陣法,隻是還不待他行動,身周已經再無雜聲,不僅如此,一雙手還伸向了他的太陽穴。

溫暖的指腹,帶著微微的薄繭,適中的力道和嫻熟的手法緩解了他的不適,隻不過……

隻不過!為什麼無罪會和自己在一張床上啊喂!

一個“啊喂”不足以表達他的驚訝,此處還需要一聲聲土撥鼠尖叫!

好在清歡沒有尖叫出聲,畢竟眼前的氣氛十分良好,晨起的寢被中有著另一個人的體溫,而眼前的這種互動又充滿了溫馨。

也正是因此,清歡說話的聲音都變的軟軟的,他微微抬頭,那雙按揉著他太陽穴的手也隨著移動。

清歡用一種半仰躺的姿勢看著無罪,話音軟軟:“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鴨……”

沒有質問,全是撒嬌。

無罪聽著這含糖量極高的話,忍不住將頭湊過去,一番簡單的親昵,並未作出回答,清歡也沒有繼續問。

畢竟清歡的酒量大家都清楚,喝醉了雖不會作妖,但絕對粘人。

清歡忍不住的想:一定是自己粘著他不讓走的!

無罪:我當然不會說,是因為沒按捺住才留下來的,本來是在座椅上看著,後來沒忍住到了床上,要是夜晚有十二個時辰,說不定還會發生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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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小比的第一天,混戰如期而來。

竹樓六人組加上清歡的家屬無罪,組成了一支隊伍,進入了混戰場。

混戰場從外表來看,僅為一個方圓數十米的平台,而走進其中後,便會發現這平台其實是一個空間法器,內裡的麵積極大。

不僅如此,不參加混戰的弟子,還可以通過特殊的法器,在場外進行圍觀,而這些特殊的法器與那空間平台實際上是一套“子母式”靈寶。

根據宗門統計,此次符合要求且參與混戰的弟子將近千人。

此次混戰,通過擊碎宗門發下的特製玉簪,將其他人淘汰出局,最後剩餘五十人便可結束混戰。

清歡七人組進入混戰場後,便發現場中之人,大部分結為團體,隻有極少部分是單獨參戰的。

看著清歡等人齊齊將那玉簪插入發間,黃飛飛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種“難以忍受”的神情。

他傳音給小夥伴們道:“大家是不是傻啊!它叫玉簪,也不一定非要往頭發上插啊!隻要保證不碎不就好了。”

楚淮聞言露出一個笑,同樣向大家傳音道:“黃飛飛你又怎知我戴的玉簪是真是假?”

黃飛飛頓時露出一臉“你彆驢我”的神情,哪知又聽到楚淮說:“好吧,就是真的,但是你想過嗎,不插在發間,又放在哪裡呢?”

黃飛飛覺的可以放簪的地方可多了:“雖說儲物袋不能用,但腰間掛的荷包可以啊!還有袖袋、領縫、褲腿綁腳,實在不行還有褲/襠啊!”

感知到小夥伴們齊齊看向自己下三路的眼神,黃飛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然後他便聽到段定河幽幽的說:“所以,你是有相關經驗嘍?”

黃飛飛狂搖頭:“我不是,我沒有,相信我!我隻是聽說在世俗界中,行走江湖要小心對方褲襠藏刀而已!真的,全是聽說!”

眾人:……

最後還是楚淮對大家總結道:“偏門可用,但經過我的估量,場中四成以上的同門為築基初期修為,剩餘的人中築基後期隻占到一成。”

“作為那一成中的我們,其實贏下來的幾率非常大,且不會有大的危險,所以我認為此次混戰,要用儘全力,但沒必要用儘招數與底牌。”

“酣暢淋漓的戰上一場,我們也好在與其他宗門競爭前,加強默契程度。”

楚淮在七人隊伍中說話還是具有信服力的,行動方案便這樣被定下來了。

待執行長老發出雄渾的開始命令後,清歡所在的七人隊伍,絲毫不猶豫的開始了衝擊!

他們一行人本就是齊齊的築基後期,甚至清歡和無罪都即將結丹,在這個限定修為的混戰場中,可以說是一支全員“滿級”的隊伍了。

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脆皮法修肖軒逸,還是看似軟柿子的丹修清歡,都沒有做出輔助的行為,他們與其他隊友一起,全麵出擊。

幾乎不用多少時間,高台上的八景宮高層,還有台下觀看戰鬥的小弟子們,就都注意到了這支隊伍。

相比於其他各有分工的隊伍,清歡所在的小隊,就像一把刀,它來勢洶洶,氣勢凜冽,尖峰過處,所向披靡。

氣勢是一個很容易感染自己和感染彆人的東西,在“勢”這個無形的氣場形成後,便很難被打壓,越來越多的同宗弟子在看到“尖峰”襲來時,便忍不住折斷了自己的玉簪。

那一刻,他們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支七人小隊,而是一把如山嶽般龐大,裹挾著洪流般衝勢的利刃,而在山嶽下如同螻蟻般的自己難以抵抗……

清歡自一開始便沒有使用歲火,而是直接用拳頭出擊,他也不管看到的同門眼不眼熟,上去就是一拳,不帶任何靈力,隻有力量的一拳。

但也就是這一拳,便可以轟倒一個人!上手之後,清歡的節奏便是極為穩定的,一拳一個、一拳一個!

後來打上了癮,清歡就看也不看的推開了身旁人,以自己磅礴的氣勢,衝在了“尖峰”的最前。

被推開的無罪:……

被頂替了尖端位置的段定河:……

看到前方還有數十米的持劍隊伍,清歡也不管距離,發揮了身體力量的極致,舉起拳頭便向前轟。

轟出拳頭的那一刻,不僅伴隨著巨大的氣浪,還夾雜著如爆炸般的氣爆聲,因著氣爆範圍過大,對麵那支隊伍前甚至產生了一片真空。

第一擊重拳還未到來,第二擊已經接連而至,已經結成劍陣的隊伍,先是被掀飛,然後硬生生的受了隨後的一拳。

躺倒在地的他們,第一時間護住自己頭上的玉簪,苟住,能贏!

然後,他們便看到清歡小隊速度不減的從他們身邊飛掠而過,向著下一個目標衝擊而去,根本沒管他們頭上的玉簪碎沒碎。

劍陣隊伍:……

清歡七人小隊在混戰中,就像一個戰鬥機器般不斷的推進再推進,要鏟除每一個同門!

隻是,台下觀戰的小弟子們,最開始是覺的這支隊伍很厲害,所向披靡的氣勢令人心折。

隻是看的久了,怎麼就覺的特彆像推土機呢,還是破壞能力極強,衝到哪兒就推走哪兒一層地皮的那種!

而八景宮的高層們就不像台下的小弟子們那般想了,築基期的修為並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在他們看來,這混戰場本就是菜雞互啄,隻不過這清歡的七人小隊像是野生的,其餘的像家養的,不過那股氣勢是真的不錯!

完全不知道被形容為“野雞”和“推土機”的清歡小隊,現如今已經不再向前衝擊了!他們,拐彎兒了……

無奈,前方已經沒對手了,剛鏟過的一層地皮,又要反過來,重新鏟一遍!

眾人:……

最終,這個本該充滿了各色靈光、風雨雷電以及刀光劍影的混站台,隻留下了一支昂揚著頭顱的“野生推土機”和幾個苟到最後的弟子。

執行長老掃了一眼人數,大聲宣布隻剩餘了二十五人的消息。

原本打算在混戰後進行分類比試的八景宮高層,突然發現,現如今的場麵,可能連一個丹修的比賽台都湊不齊,更何況陣修和符修了。

就在八景宮高層商議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時,一個苟到最後的弟子舉著手高聲道:“阿爺!我不要再繼續比賽了!我要退出!我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太難了!”

八景宮高層中的某個長老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孫兒。”

位於他身旁的一個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彆責罵孩子了,能撐到現在也不容易。”

雖然在這些八景宮高層看來,築基期弟子的修為不夠看,甚至因為清歡小隊的行事雖然熱血,但總是帶著那麼一絲沙雕,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支小隊在同等修為的弟子中難逢敵手!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苟到最後的弟子,彆的不說,眼力價兒是真的有,在他們看來,這剩下的幾乎全是戰鬥係。

之後的分類比試,也不過是再被揍一頓罷了,何必遭那個罪,丟那個人。

除去棄權的幾人,留在場中的還有十五人,果不其然還是進行了幾場比鬥,而在場的,除清歡是丹修外,其餘都是戰鬥係,然而清歡不僅沒對手,還幸運的輪空了。

所謂決出最後的人選,實際上,也隻是挑選出除清歡小隊外的另外三人罷了。

經此一役,清歡小隊一戰成名,不僅如此,清歡的名字也頻頻出現在大家口中,隻是以前是美名,現在是暴/力美名。

隻不過這“鐵拳清歡”的名字一點兒都不美罷了!

事後,清歡用無罪那一儲物袋的通訊玉簡小號在論壇中發貼,明裡在說:這個稱呼真難聽;暗地裡在引導:修羅、萬人煞、天譴作為前綴都不錯!

然而,除了“哈哈哈”的回複外,並沒人理他。

清歡: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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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八景宮的隊伍向著荼蘼秘境出發了。

到達荼蘼秘境入口所在的位置,清歡一行人發現,這裡竟然被幾大宗門開發的極好,不僅有修士們在附近巡邏,還安排了兩個排隊口。

怪不得宗門長輩如此放心他們過來!

進入秘境前,清歡一行人排在隊尾,看著這個長隊有些無語,這一點兒都不“秘境”!

就在他們一行人百無聊賴時,一個身穿昆侖製服的修士走到近前說:

“我有特殊通道,一百塊上品靈石一個人,走不走?”

不在乎那點兒靈石的清歡想試一試,就答應了。

然後他便看著那昆侖弟子帶著他們——插了個隊,順便引發了後麵的一片罵聲。

那昆侖弟子像護小雞仔的母雞一般,將清歡一行人向前一推,扭過身迅速變臉回罵!

可以說這服務態度是極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