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陳博衍將她放在自己膝頭, 握著她的小手, 揉捏著那蔥段一般的十指,低低說道:“你暫且回家去,我得了空閒就會去瞧你。等咱們成了親, 往後就能天長地久的在一起了。”

蕭月白聞言, 抬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裡, 滿是誠摯。

她不由輕輕問道:“四爺,你說真的麼?你……你真的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陳博衍看著她,隻覺得那掛著白玉水滴耳墜的耳垂水嫩嫩的,精巧可愛,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莞爾道:“當然是真的, 咱們訂過了親,是要做一世夫妻的,當然要一直在一起。”

蕭月白耳裡聽著,心中卻咂摸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到底是真心的想要和她廝守一世呢,還是說依舊隻是因著兩個人訂過親?

她低頭想著, 心裡卻忽然冒出來一個古怪的念頭: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陳博衍嗎?

陳博衍將她攬在懷裡,下巴摩梭著她的頭頂, 心裡卻是不由的感歎著,果然不論自己在心中怎麼想著她,都不如這實在的軟玉溫香抱在懷中來的愜意。

以往, 他是沒怎麼陪過她,總是因著年少氣盛,又自負才華出眾,總想著男兒當以前途為重,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課業與政務上。兒女情長這等小事,不該放在前麵。他當然喜歡蕭月白,但蕭月白畢竟和他已有親事,將來也必定會是他的妻子,兩個人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的相處,那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然而,直到兩個人被迫分離,直到徹底失去她,陳博衍才驚覺自己到底錯的有多離譜。

人生苦短,世事無常,不如多多相伴,憐惜這眼前之人才是。

今生,政局他另有謀劃,也是占了重活的便宜,比起上輩子那被動挨打,這一世可謂是占儘了先機,也因而他更有餘裕騰出空閒來。

畢竟是在民間江湖顛沛流離過,更是當過一世皇帝的人,如今的陳博衍心境上倒更為寬和,而眼界也更為寬廣。

他能處置好正事,亦能好生的陪著她。

抱著蕭月白,陳博衍隻覺得滿足,並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樂趣來。

瞧著她乖覺怔怔的樣子,陳博衍倒是想起早幾年前,淑妃養過的一隻臨清獅子貓兒來。那貓生著一對琥珀眼兒,毛長長的,絨絨的一團,通體雪白無一個雜毛,隻是兩隻耳朵尖上微微帶著那麼一抹黑。那貓兒生的極其美麗溫柔,常臥在人的膝頭,但有響動,那耳朵尖便一顫顫的。人若搔它下巴,它便眯細了眼睛,將頭高高仰起,可愛到了極處。

如果這樣逗她,她會是什麼樣子呢?

陳博衍心裡想著,果然也抬手去輕輕的撩撥著她細軟的脖頸。

蕭月白不由自主的身子微微一顫,隻覺得脖子上酥麻一片,且漸漸的向下延開。這感覺太奇怪了,她從未經曆過。即便是夢裡那場雲雨,來的也十分匆忙。

陳博衍同她向來不苟言笑,更彆說像現下這樣親昵調情了。

她有些慌了,連忙握住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膝上,低聲嗔道:“四爺,彆這樣!”

陳博衍瞧著她,銳利的眸子裡中帶著幾分笑意,那玉白的小臉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粉色,嗔視著自己的眼神裡,羞澀之中還夾著一絲的媚意。他的心,因而更加歡快起來。

不比之前皇室子弟自恃身份,陳博衍流落民間並在義軍行伍之中待的有些年頭,經過了世麵見過了無數的人,那臉皮可要比之前厚上了許多。

他慵懶一笑:“彆哪樣?咱們將來是要做夫妻的,你該慣了才好。”

蕭月白沒有言語,她好像又發起了高熱,臉上連帶著身子都滾燙不已。

倒也,不是不高興。

然而陳博衍這一反常態的舉止,令她惶恐不安。她原本的打算,陳博衍應當是不喜歡她的,那麼她可以去求爹爹,提出退掉這門親事。娘和淑妃姨媽雖說起初不會答應,但陳博衍該會同意,那麼兩位長輩就不會再堅持了。

他現下忽然如此,令她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陳博衍看著她默不作聲的樣子,狹長的眸子不由輕輕眯了起來。他兩世為人,又是領過兵掌過權的,觀察入微,心細如發,哪裡察覺不出她的不對勁來?

蕭月白以往也安靜寡言,但顯然眼前的她心事重重。

他問道:“月白,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