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前賀清棲也算是個老司機,車齡十載,雖然比不過專業的,但開起來也算穩當。格格黨%
遵守交通規則,謹慎專注,係安全帶,兩手握方向盤,看著還挺靠譜。
今天天氣不錯,明媚的光透過玻璃打在賀清棲的側臉上,愈發顯得她膚如凝脂,眉目如畫。
卓知微偷偷打量她,唇角不由掀起一抹笑,露出小小一截牙齒。
轉眼,視線集中在賀清棲做左手手腕上,白色表盤,黑色表帶,表盤不算很大,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款男式手表,搭在賀清棲的手腕上,有一種大氣中性範。
隻是有些眼熟。
在偶時的三個多月,賀清棲一直戴著這塊表。
卓知微本以為是在裡麵沒得換,可如今她們都刑滿釋放了……
忽然福至心靈,正好車停了下來。
卓知微抿抿嘴唇:“清棲,你好像一直戴著這塊表……有什麼特彆的意義麼?”
賀清棲手放在身側準備解安全帶,低頭一看,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悵然:“是啊,這是我媽給我爸買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
她輕歎口氣:“可惜還沒送出去,我哥就來我家了……後來我外婆把這塊表送給了我,也算是個念想,說起來已經戴了……五年了。”
賀清棲默默把那個十五年咽下。
卓知微眸色軟了軟,無聲握住了賀清棲的右手。
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啃食,蔓延細微的酸與澀,徒然生起的,是名為心疼的情緒,還有幾分同病相憐。
其實某些地方,她們出了奇的相似,比如在那次戲劇性的登門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幼時喪父,其中感情大概是相通的。
因為感受過,所以才格外心疼身邊的少女。
賀清棲轉頭,透過清澈的眸子捕捉到情緒,不禁彎了彎眼眉,有些無奈。
“好啦,沒什麼的。”
她低眼看著手表,鼓搗一下解了下來,隨即捉起卓知微的手腕,將手表塞進她手心裡。
“送給你吧。”
少女的聲音清亮,還有幾分未長成的稚氣。
卓知微懵了懵,感受手心裡沉甸甸的重量,還染上身邊人手腕的溫度。
“以前戴著這塊表,懷念我媽是一方麵。”賀清棲視線瞥向彆處,有些不好意思:“刺激我爸和我哥是另一方麵。”
“其實我爸這些年,就指著那些回憶過活了,他其實很喜歡我媽,這些喜歡在看見那一灘紅時,又多了很多很多愧疚。”
“他忘不了,我哥也忘不了。”
“我戴著這塊表,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們,當年發生了什麼,雖然說起來,他們都沒有什麼錯。”
賀清棲低頭淺笑,露出釋然:“是我的錯。”
“所以,想要幫他們擺脫枷鎖和負擔的話,收下好麼?”
少女的眉眼燦爛,唇間帶笑,刹那間稚子般的堅定與溫柔認真,仿佛掃儘天下一切陰霾。
卓知微心驟然跳漏了一拍,低頭看向手心裡的表,沐浴在午後陽光中,向來清冷的麵容,染上了一層和煦的暖意。
心跳的,好快啊。
然而她心底還是有一絲遲疑:“可是這太貴重了……”
“相信我,沒什麼貴重的。”賀清棲無比誠懇:“想想那棟樓,實際上這塊表還不如我身價的百分之一。”
無形炫富。
卓知微心裡最後一絲遲疑也消失。這是賀清棲給她的……況且,她說的對,卓知微催眠自己,幾百萬確實不算什麼。
呸,催眠失敗。
不過,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賺到。
到時候再給賀清棲買一塊表。
緊了緊手心,又鬆開,拿起戴到手腕上。
語氣堅定:“我會幫你保存妥當的。”
賀清棲笑著點頭:“嗯。”
曾經走錯的軌道,如今也該歸位了,比如和父兄的關係,再比如方萱遙。一切就從這塊表開始。
她解開安全帶:“好啦,下車吧。”
……
賀清棲本來是想像上輩子一樣,在中指上紋一個日期,可是卓知微選擇的圖案又好看又個性,是一個羽毛,上麵還有幾隻小小的雁,看得她心裡癢癢的。
於是心一橫,便在肩胛骨的位置紋了小小的半邊翅膀。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癢。
卓知微站在鏡子前,看著原本可怖歪扭的兩豎一橫,變換成羽毛的形狀,微微有些怔愣。
仿佛也掩蓋住了她那些腐朽不堪的回憶。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那道圖案,雖碰到的是保鮮膜,還是不由得勾了下唇。
賀清棲從背後出現,和她在鏡子裡相遇。
“怎麼樣?”她看著鏡子裡的女孩問。
賀清棲低笑著回答:“超好看。”語氣真摯地一塌糊塗。
她抿唇靦腆笑了笑,視線重新回到那個羽毛,以及那幾隻小小的雁。
雲中白鶴。
她紋了一個雲中白“雁”。
偷偷瞄了一眼鏡子裡的賀清棲,似乎完全沒有發現。
有些竊喜,又……有些失落。
不禁懷疑起昨晚的判斷,這個人……真的對她有感覺麼?該不會是她自作多情吧,不然為什麼這麼明顯的信號也沒有接收到。
卓知微蹙了蹙眉,不由沉思。
賀清棲歪了歪頭,看著忽而情緒不高的卓知微,心頭湧上陣陣迷惑,明明剛才還很高興。
思索片刻,眼睛顯現關切,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她抿抿唇,忽而想到一個好地方:
“這周圍有家商場,早上你就沒吃多少,我們去吃點?”
卓知微沒深想,耳朵微微耷拉著,失落地點點頭。
這個商場賀清棲從前也經常來,在一樓大廳忽然看見拜裡朵的專櫃,眸子清亮,拉住卓知微。
“我們先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