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棲微昂著脖子,十分得意的模樣。
“咚咚。”
門輕輕響了起來。
“門沒鎖,請進。”
說曹操曹操到,入目的是一張清冷矜傲的臉,穿著不知道誰給買的小熊睡衣,莫名有些可愛。
她眼底帶有些許的笑意,將那冷硬外殼所融化。
“棲棲。”
兩個字她念的慢條斯理,尾音微微拉長,溫柔繾綣的語調。
賀清棲頓時怔住,仿佛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隻剩了她們兩人,心跳霎時如擂鼓,咽了咽口水。
那一瞬間的感受賀清棲也形容不上來,但是如果非要她說出個所以然的話……
那大抵就是那種,房間裡本來隻有你和你兩看兩相厭的友人,結果突然走進了一個讓你瘋狂心動的絕世美人的驚豔感。
陶徑寒覺得丟人,暗自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她。
賀清棲眼神漸漸恢複清明,耳尖嬌豔欲滴,小眼神偷瞄一眼卓知微,再看回地麵,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陷入愛情的女人啊。
陶徑寒在心底感慨。
哪還像曾經在《偶時》裡霸氣傲慢的她了?
陶徑寒一直忘不了《immigrantsong》上場時她們相遇對視的那一眼,熱血而張揚,有種頂天立地的帶頭大哥範。
再看看現在,軟成什麼樣子了?
真受。
嘖巴了一下嘴。
“回去看你不在,就知道一定是在徑寒這裡了。”
卓知微的聲音清涼,麵對賀清棲時卻意外帶有一絲暖意,可能是那種慢條斯理帶來的,有種似水的溫柔。
賀清棲忙不迭起身,急哄哄地上去挽卓知微的胳膊,仿佛一秒鐘都不想多待的樣子。
為了表忠心,還話裡話外嫌棄了陶徑寒一頓。
“是徑寒叫我來的,要不然我一定老老實實在臥室等你。”
“是不是徑寒!”眸底暗含警告。
陶徑寒暗中撇嘴,下次你最好不要再來我臥室磕你自己的cp。
麵上卻笑意盈盈回答:“是,是我叫她來的,聊會兒天。”
兩人對視一眼,賀清棲捕捉到了那眼裡的嫌棄意味,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那我們先回去了徑寒。”
“走吧走吧。”陶徑寒擺手。
看著賀清棲沒長骨頭一樣地掛在卓知微身上,卓知微縱容又寵溺的模樣,陶徑寒忽然感歎了一聲。
“真令人羨慕。”
回到臥室,賀清棲先上了床,卓知微又在衣櫃裡翻著什麼東西似的。
她在那裡多站一秒,賀清棲就多膽戰一分。
到最後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裡,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這種忐忑等待判決的感覺太過煎熬,賀清棲終於忍不住了,坐起身子,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微微。”
卓知微愣了愣,回頭,看見了耷拉著耳朵坐著的小獅子,仿佛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無奈軟下眸子,嗓音低柔似水:“怎麼了?”
賀清棲攥著被子,給自己打氣,打了三兩秒,扁著嘴控訴:“我不想睡地下!”
還有種張牙舞爪恃寵而驕的感覺。
卓知微眨眨眼,沒頭沒腦地把睡衣挽起,遞到賀清棲的唇邊。
賀清棲愣了愣,低頭瞟了眼那隻白皙細瘦、線條漂亮的手臂,有些遲疑:“乾……乾嘛?”
卓知微的眼神清澈,誠懇道:“想看看你會不會咬我。”
賀清棲緩緩歪了歪頭:“???”
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會咬她?
片刻,哭唧唧一張小臉,小小聲再次上訴:“真的不能不睡地下麼?我不磨牙也不夢遊,就是偶爾說幾句夢話。”
“可乖了!”她最後這樣下結論,“可”還故意加了重音。
卓知微怔住片刻,隨即低低地笑了,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映襯下,在臉上打下一層斑駁陰影,掩飾住眼裡的雀躍。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沒有旁的什麼意思,但是單單是想和她睡一張床,就已經足夠讓她心生歡喜了。
再次抬眸,含笑望著那人:“為什麼覺得我會讓你睡到地上?”
賀清棲眨了眨眼,沒有反應過來,但還是解釋道:“先前在倫敦我們一個房間,你就讓我打地鋪。”
“兩天!”
卓知微坐到她的身邊,語調輕柔:“那你記得在那之前你跟我說了什麼麼?”
心上人近在眼前,小心臟撲騰騰跳了不停,還有種想要加速衝刺的感覺。
賀清棲看著燈光下更加眉目如畫的卓美人,身子都軟了,覺得自己要被迷暈了。
可是為了今天晚上的福利,賀清棲覺得自己不能暈。
想了想,有些遲疑,試探道:“說……我們太過親密有些怪異,要……適當保持距離?”
卓知微循循善誘,繼續問她:“那你今天上午還有說過會覺得怪異麼?”
賀清棲眼眸一亮,語氣肯定:“沒有!”還有些小雀躍,像是課堂上回答對問題的小朋友。
卓知微點頭看她,目光誠懇地一塌糊塗。
那雙高潔的眼睛仿佛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
賀清棲感覺自己更暈了,周身都在冒著粉紅色泡泡。
眼睛完成月牙狀,目光灼灼得出結論:“微微你真好!”
不僅沒有惱怒於她略有些失禮的言語,反而如此尊重她的決定。
怪不得自己喜歡她。
賀清棲十分感動,覺得自己一定要加倍對卓知微好回去。
卓知微沒再說什麼,目光依舊誠懇真摯,轉身的那一刹那,卻忍不住笑開了。
這傻瓜,真好騙。
沒有想過可能自己其實那時是借題發揮,故意報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