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卓知微不答話,隻是有些赧地垂下頭,心裡竟有些期待。
第一天晚上的同床共枕。
不禁浮想聯翩,會麼?
在氤氳黑沉與曖昧的夜。
她會不會真的欺負眼前的人?或是……被她欺負。
卓知微的心猛地跳動幾下,剛剛被含住的耳垂充血似的紅。
她的瞳孔微微擴散,似乎有些驚訝於自己的不知羞。
卓知微倏然闔眸,打碎那些讓她的腿忍不住發軟的思緒,向來清冷的聲音有幾分甜膩的意味,聽上去有些扭捏。
“大家都看著呢。”
賀清棲的低笑聲輕輕在她的耳邊蕩漾開。
“看著怎麼了?”
“你很在乎麼?”賀清棲挑眉,故意壓低的嗓音比夜還曖昧:“剛剛是誰大言不慚,說要欺負我?”
“嗯?怎麼成軟腳蝦了?”
每每隻有在這種時候,賀清棲才會展現她身為獅子座的強硬與半步不讓,不再是那個軟乎乎和她撒嬌的小可愛,眉骨的那道隱隱疤痕顯得侵略性十足,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問地她啞口無言。
眼裡眉梢都是灼熱的欲望。
像是火引子,在她的心裡燒起了一團火,近而燒到喉嚨,燒到四肢百骸。
可偏偏不論哪一種的她,卓知微都歡喜極了,腿腳愈發地軟了,陷在她溫暖的懷抱裡。
可是……再久一點,真出問題了。
卓知微小幅度地掙紮著:“你鬆開我。”
語調很慢,淺淺的低低的聲音,又帶著一種稚嫩的赧,像是在撒嬌。
聽到這個聲音,賀清棲更受不了了,心口一顫,眸色漸漸沉下去,但理智依舊占據上風。
她若無其事鬆開手,卓知微垂著頭轉過身,賀清棲也低垂著眸子看她,大拇指輕輕擦過自己閃著水潤光澤的唇瓣,手指摩挲一下。
跳躍著登徒子的輕佻。
卓知微的餘光無意間瞥見,臉更紅了,卷翹睫毛扇了扇,不由把勾在耳後安安分分的發絲移到前麵,掩耳盜鈴一般。
喉嚨聳動,略有些慌不擇路,朝著人群走去,途中還不小心撞了柴旭肩膀一下。
柴旭扁著嘴,有些吃痛,委屈巴巴地走到賀清棲身邊,揉著肩膀。
“棲棲。”
賀清棲站在原地望著對方的背影,出了神,竟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柴旭。
“棲棲!”
賀清棲猛地一顫,眼神不善:“你那麼大聲乾嘛,我聾麼?”
柴旭定神看了她好一會兒,幽幽地說:“你可不就聾麼?”
“不僅聾,你還瞎,我這麼大個活人站在這,你完全都沒有發現。”
柴旭煞是不解地望著她剛剛看的方向,撓了撓頭:“有什麼好看的?黑咕隆咚的,就看見卓知微的那件白襯衣飄啊飄啊,多嚇人。”
賀清棲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單身狗彆說話。”
“你。”柴旭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她計較,畢竟計較也打不過她。
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浮現些許壞笑:“那……不是單身狗的棲姐,你告訴卓知微那事了麼?”
賀清棲默了默:“……沒。”
“不知道怎麼說。”--
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
“嗯……”柴旭本來隻想找回場子,結果竟無意間戳中了賀清棲的心事。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那什麼,棲棲你還是早點和她說,我看她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你都十九了……哦不,二十了,有點感情經曆也實屬正常。”
賀清棲不作聲,隻是苦笑搖頭,哪有他說的這麼簡單。
她和方萱遙中間還有著十年的糾纏,縱使所有的愛與恨在時間的洪流裡被攪得麵目全非,那十年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心情有些沉重,或許是黑夜讓她變得柔軟,賀清棲忽然又想起了那個曾經在她感情世界扮演主角的女人。
偏過頭。
“她怎麼樣了?”
“誰?”
“方萱遙。”
話剛說出口,賀清棲卻又是搖了下頭,眼神漸漸變得涼薄,低低地出聲:“算了,關我什麼事。”
方萱遙樂意把一切家當捐了,去炮火連天的地方當誌願者,那是她自己的事,就是死了,也是她的命。
勾起一個營業性極強的微笑,長腿邁起。
今晚她還是主角,大家好心好意給她生日驚喜,可不能破壞了氣氛。
實際上當幾杯酒下肚,卓知微對她勾唇笑了幾下,賀清棲便又被迷得找不到北,把方才的莫名傷感忘得一乾二淨。
或許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會執著於沒有結果的初戀,可那不包括賀清棲。
她隻執著於眼前人。
吃了蛋糕,收了禮物,賀清棲便心滿意足地挽著卓知微回了房間。
唯一不滿足的是……
賀清棲趁著卓知微洗澡的時候,翻出禮物看了看,怎麼……沒有卓知微的?
是……忘記了麼?就和自己一樣。
縱使理智告訴她,她們太忙了,日子過昏了頭也實屬正常,可是情緒上還是忍不住低落。
這是她們在一起後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算了,又不是小孩
子,計較那麼多。--
又打起精神。
算算日子,卓知微的生日也隻有一個月,到時候她一定給她準備一個驚喜,不如就之前倫敦的那套房子?
微微之前不是還好奇什麼時候自己發現喜歡她的麼?
賀清棲深吸一口氣,眉間跳動雀躍,略有些狂野地躬身把套頭T恤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