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叫她棲棲,還是上輩子的事?
賀清棲目光漸漸冷下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如果是在說叫我棲棲的事情,那我接受。”
方萱遙咬了咬唇,悲哀輕笑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她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不是早該清楚了麼?
“你怎麼在這裡?”賀清棲又問。
“你不是在國外麼?”
原來她知道啊……
方萱遙猛然抬頭看她,眼底不可避免夾帶些許喜意:“棲……你怎麼知道?”
忽然眼神又暗下去,輕嘲笑了笑,原來她也會有這麼卑微的一天。
心止不住地開始抽疼,為了被她這樣對待十年的賀清棲。
對不起。
她在心底再次重複,即使那個人不接受,她也要說。
“聽柴旭他們說的。”賀清棲無所謂道。
方萱遙能聽出她是真的無所謂,沒多糾結,隻是心臟小小聲抗議一下,它有點疼。
“我……回國再看看你們,明天就又要走了。”
末了又補充一句:“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聞言,賀清棲倏然抬眸,有些震驚:“再……再也……”
她說不出此刻是個什麼感受,不動聲色多喘息兩聲,眼眸微微睜大。
她的心裡有點空,像下墜般沉重,可又覺得是一件好事。
老死不相往來,大抵是她們給這段感情畫上的最完美的句號,也是給彼此最珍貴的禮物。
她無比清楚這一點,對她的憤懣與恨意終究掩蓋住她們自小長大的情誼,占了上風。
賀清棲沉默片刻:“……一路順風。”
“謝謝。”方萱遙釋然般笑了。
她捕捉到了那個人眼裡的呆滯,縱使無關愛情,可還是足以讓她心生愉悅。
“我想見見爺爺他們。”方萱遙忽然說。
目露些許的哀求,緊緊盯著賀清棲:“最後一次了。”
賀清棲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偏過頭:“如果他們願意。”
方萱遙重重點了下頭,鄭重其事道:“謝謝。”
她回國的這幾天,每天下午就在這站著,算起來今天是第五天。
不會有人沒看見她,五天的等待,隻是見一麵,假如不考慮賀清棲的心情,屋子裡的那三個男人一定會心軟。
方萱遙無比肯定地想著。
果不其然。
賀清棲進去沒一會兒,賀清舟就垂著眸開了門。
“進來吧。”
方萱遙眼神中霎時迸發出亮光,轉眼又蒙上一層水霧,哽咽地“嗯”了一聲,滿是歡喜。
方萱遙和他們聊了什麼,賀清棲不知道。
無非是那些道歉認錯的陳腔濫調。
她也懶得過去聽。
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和女朋友聊天。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房門被人輕輕敲起,動作很輕柔。
賀清棲怔了怔,手上動作一頓。
那個人敲門的瞬間,她就覺察出了是誰。
該開門麼?
隻是道彆而已……
而且方萱遙應該死地會晚一些,她想問問她,上輩子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
爸爸,哥哥,奶奶他們還好麼?
還有……卓知微。
她幸福麼?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
賀清棲目光閃爍,心頭止不住泛起酸澀。
舔了舔唇,視線落在亮著的手機屏幕上,鼓起勇氣。
賀清棲:微微
微微:嗯?
賀清棲:我跟你講一件事
微微:你說。
賀清棲:方萱遙在我門口
那邊瞬間沒了聲響。
賀清棲心頭忐忑,沒多時手機進來一通電話,號碼很熟悉,賀清棲秒接。
“她去你家了?”卓知微的嗓音清冷,上來就興師問罪,帶著些微惱怒。
賀清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她最近去了非洲做誌願者,她和我說她再也不回來了。”
“我不是故意和她見麵的。”賀清棲小小聲,莫名心虛。
卓知微控製住滿到快要溢出來的醋味,勉強緩下心神,用僅存的理智問話:“所以她是來道彆的?”
賀清棲聽了聽,肯定道:
“是的,她還在敲我的房門。”
“我聽見了。”卓知微說。
賀清棲心裡有點慌,緊忙討好道:“但是我現在是你的私有物,所以請示一下,我要開門麼?”
卓知微沉默了片刻:“開吧。”
“真的?”賀清棲有些不可置信,懷疑問了句。
“真的。”卓知微加重語氣:“隻是告彆而已。”
賀清棲沒想過這麼順利,以這些天對卓知微的認知,以為她至少會掛斷一次自己的電話。
心被甜蜜填滿,忽然覺得卓知微對她真是太好了,重重地“嗯”了一聲,隔著話筒“吧唧”親了一口:“微微你真好!”
卓知微下意識抬手捂住耳朵,耳根子發燙,心也多跳了兩下,又和她說笑了幾句。
等那邊掛斷了電話,怔怔地望著虛空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
“什麼嘛,說地那麼好聽,還不是你自己想開門?”
搖了搖頭,笑意漸漸泯滅,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知道她們隻是告彆,但心裡還是……有些堵。
她的任性似乎還沒有修煉到家。
卓知微捏緊了手機,蹙起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想起還有4天我就能拿全勤了暴風哭泣。
還沒修改就放上來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