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徑寒從來沒想過原來直播可以這麼難熬,過於刺激,小心臟砰砰亂跳,生怕身後那兩個不靠譜的家夥說出什麼不適宜的話。一邊得幫忙遮著掩著,一邊還要被她們往嘴裡硬塞狗糧。
那一刹那,她幾乎被自己感動地熱淚盈眶。
絕對沒有比她更靠譜的隊長了。
好不容易撐過了一場直播,陶徑寒如釋重負般向身後仰了仰,抬眸便見賀清棲搭上了一見灰色大衣,利落又有種低調的高級感,顯得她的腿又細又長,不禁一愣。
這是要出門?
賀清棲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微昂了昂頭,把頭發束成馬尾,眉宇間透著些許自傲。卻在眼神對上卓知微的那一刹那,化成春日裡的涓涓細流,輕緩而溫柔,她唇間含著笑,輕輕牽起桌知微的手:“走吧。”
卓知微不語,隻是眼底帶著幾點赧地嗔打了下她。
果真是要出門。
陶徑寒挑眉,這兩個人如今的關係加上那天晚上她所聽到的,著實無法不讓她多想。
她不由好奇問:“你們要出門?”
“是啊。”賀清棲漫不經心道,頭都沒有抬一下,隨手從玄關處的衣架取下卓知微方才脫下的駝色大衣,溫柔地幫她穿上,打理好頭發,而後眉眼彎彎,露出乖巧純淨的笑容。
陶徑寒在暗中啐了她一口,這大尾巴狼又開始裝乖巧了,待會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知微。
“那晚上還回來麼?”她隨口問了句。
賀清棲半古怪半鄙夷,像是看傻子一樣打量著她。
陶徑寒:“……”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問了怎樣的一句蠢話。
卓知微咬著嘴唇,攥了攥手指,似是也覺察出陶徑寒知道她們要出去做什麼,向來清高華貴的臉上染上小女生的嬌怯,不由得臉瞥向一邊,耳廓紅了一片。
賀清棲被她這幅作態弄得心猿意馬,懶得分神去應付陶徑寒,專注地看著這個人,喉嚨吞咽一口。
她們已經接近兩個月沒見了,前不久才嘗到這人滋味的她,每天晚上睡在這張曾經布滿她們歡愛痕跡的床上,都不由得回想起曾經的那幾次,女孩在她的身下迷離地望著她,胳膊擋住眼睛輕喘著,抑或是在她的身上,高傲地像是個女王般睥睨著她。
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她心神蕩漾。
月色清涼,她的心口卻著了一團火,腿間難耐地夾著被子,幻想這個人是如何用她微涼的手掌控她,就好像此時的月光灑了她大片肌膚。
賀清棲猛地眨了下眼,躁動的火從胸口蔓延而起,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再也忍不住連招呼都忘了打,拉著卓知微出了門。
門砰地一聲關上,似乎表露了她的激動與急不可耐,陶徑寒坐在客廳裡,望著門口失神許久。
最後臉上憋得通紅,賀清棲那是什麼眼神!欺負她沒談過戀愛麼!
雖……雖然現在是沒有,但很快!她的視線投向手機,手指浮在那熟悉的三個字上。
緩了緩神,發出視頻邀請。
……
對雲舒娛樂來說,這一年是豐收的一年,手底下的男團女團火遍大江南北,掀起了一股偶像熱潮,節目畢竟隔了三十年才重啟,選出來的十四個人更是優質地不行,除了膽大包天的賀清棲,其他幾個都是兢兢業業老老實實,還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受邀參加了衛視的春晚。
大年三十的傍晚,賀清棲彆過林帆,牽著卓知微的手放在衣服兜裡,漫步在禦鼎山莊。
過年了大家都要回家,可是卓知微隻有她一個人了。雖然對要以已婚的狀態麵對她的家人們有些打怵,可是她又舍不得卓知微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孤孤單單地待在偌大的房間裡,伴著路燈和影子,望著萬家燈火。
曾經那個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不知道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年,一想到這裡,賀清棲的心就隱隱發疼。
於是好言好語,磨蹭了卓知微半天,才說通她跟自己回家過年,順便再和家裡人說一下她們的關係。
冬日天短黑得快,轉眼夕陽便沉了下去,似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天色就從明亮變得昏黃。忽然飄起了雪花,臉頰有細碎的涼意。
那個人的手同往常一樣,有些涼,奇怪的是,又無時無刻不往外冒冷汗,似乎還在抖。
是冷麼?賀清棲蹙起眉頭,捏地更緊了些,溫熱的手指重重地摩挲,生怕這個人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向來氣質清華的女孩低著頭,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慌張,停住腳步。
賀清棲也站定,疑惑地看向女孩:“怎麼了?”
卓知微的唇瓣囁嚅,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賀清棲的臉色漸漸染上關切:“是不舒服麼?”
“沒……”卓知微垂著頭,摸了下耳垂,半晌才抬頭,清冷澄澈的眼眸中透著些許哀求。
她咬著嘴唇:“那個,要不我們還是改天?”
賀清棲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低下頭,開始憋笑。所以,微微這一路都是在緊張吧?
她就說怎麼剛到小區門口,這個人就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想要下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原來是拖延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