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當時孝成宗自己還是個未大婚的少年郎,更遑論什麼太子了,且孝成宗的性子著實有些一言難儘,這聲“少傅”根本沒有人當真,包括仇正深自己。
後來,孝成宗長子蕭寅出世,他約莫是早就忘了當初的一句戲言,沒再提過“少傅”的事,眾人也就引為笑談。
仇正深雖說雅有才名,畢竟年輕,要給皇子做師父,首先資曆就不夠。
上輩子這個時候,仇正深隻是被點了出入東宮,教導蕭寅,雖則他也從那之後一飛衝天,青雲直上,卻根本沒有直接擢為太子少傅。
太子少傅雖則沒有實權,卻官居二品,而之前仇正深隻是個五品的翰林修撰,本朝文官向來講究資曆,講究風骨,這般直接從五品升為二品的,自太祖開國以來都沒有過!
這樣的事乍然落到仇正深頭上,孝成宗又是那樣的性子,隻怕旁人就算不懷疑他是使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也要將他當做笑話看了,也難怪仇正深不覺欣喜,反倒憂心忡忡了。
許是覺得仇希音根本不可能聽懂,仇正深沒有再說,隻又捏了捏仇希音的臉蛋,“聖旨明兒就會下,到時候音音跟父親一起去接旨”。
她沒聽錯,仇正深更不可能拿這樣的事來哄她!
仇希音又有些糊塗起來,有些分不清這一刻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隻是又一個夢。
仇正深卻被她懵懂的模樣逗樂了,“怎麼?爹爹升官了,音音高興傻了?”
溫熱真實的觸感傳來,仇希音努力控製著內心的翻滾,垂頭行禮,“父親得皇上重用,音音自然高興!恭喜父親了!”
仇希音稚嫩甜糯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說著恭喜的話,看起來格外的討喜,饒是仇正深此刻正煩心,也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陽光點綴在他含著笑意的眼角唇邊,讓他年輕俊朗的臉也染上了陽光的味道。
仇希音早就忘了他年輕時的模樣,此時見了,不由感歎,她的父親的確是極出色的人物。
從今天起,他會更加出色,心高氣傲的謝氏會折身下嫁絕不是沒有原因的。
“嗯,手裡拿著什麼?”
仇希音這才恍然驚覺,她竟然一直將寧慎之塞到她手裡的藥玉握在手心,如夢初醒般伸展開了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是這個,我一早醒來就發現在我手裡握著,不知道是誰放到我手裡的”。
仇正深瞧了一眼,卻並不回答她的話,避重就輕道,“這塊藥玉成色極好,你從小身體就不好,戴著定然能強身健體的”。
仇希音忽然想起,上輩子好像也是有這麼回事的,好像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過她卻是躺在床上的,沒有要求出來曬太陽。
仇正深興衝衝過來告訴她,說他被孝成宗選中教***,因為沒有像這輩子直接擢為太子少傅,他很是高興,說是
她的到來給他帶來的氣運。
然後給了一塊藥玉給她,說是寧慎之垂愛,知道他的愛女病了,賞的,可強身健體,叮囑她好生戴著。
她卻不喜歡那黑漆漆的顏色,戴了一段時間,覺得仇正深不記得了,就讓和媽媽收到了箱底。
等她成親前收拾箱籠時,和媽媽偶然翻出了那塊藥玉,想起了其間的因緣,興衝衝的要她戴上,說戴著定然能讓寧慎之多垂憐她幾分。
她當時是怎麼做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