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再添疑惑(二)(1 / 2)

謝探微看了看仇希音,停在碧紗櫥的月洞門外,雖說是嫡親的舅舅,但仇不遂將近及笄,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的。

仇希音點頭,微微放重腳步,叫了聲二姐姐,床上的人毫無聲息,她又微微拔高聲音叫了一聲。

床上躺著的人猛地翹了起來,仇希音嚇了一跳,忙穩下心神,撩起帳子,剛一掀開,就和遽然轉臉的仇不遂對了個正著。

仇希音嚇得倒抽一口冷氣,短短兩天沒見,仇不遂幾乎脫了形,麵色慘白,隱隱發青,顴骨高高聳起,雙眼深深陷了下去,這般直勾勾盯著她,直如僵屍一般。

謝探微聽見動靜,顧不上避嫌,忙三步做兩步跨上前,見了仇不遂這副模樣大驚失色,“遂姐兒,你——”

見到謝探微的一瞬間,仇不遂死寂無神的雙眼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來,猛地伸出手,精準抓住謝探微的手腕,叫了聲小舅舅,眼淚便源源不絕從深陷的眼窩滾落下來。

她應是許久沒說話了,聲音粗啞暗沉,直如驢子拉動石磨一般,叫得謝探微心頭發酸,伸手拍了拍她乾枯毛躁的頭發,沉沉歎了口氣。

仇希音將螺帳掛上雀登枝的鎏金帳鉤,急急問道,“二姐姐,快彆哭了,我們進來一趟不容易,你有什麼話快跟小舅舅說”。

仇不遂轉頭看了她一眼,淚眼朦朧中皆是感激,哽咽道,“音音,你先出去,我和小舅舅說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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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希音知道她定然不放心自己一個小孩子的,順從退了出去,同時喝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自己則站在門口的走廊上仰頭去看種在屋前的櫻桃樹。

這時候櫻桃花早已謝了,連櫻桃也掉得差不多了,隻有零星幾個掛在枝頭,被太陽曬得乾癟癟的,看著就可憐巴巴的,一如此時被關在琴語院的仇不遂。

仇希音想起上輩子謝探微乍然得知她與寧慎之訂親時驚愕憤怒的表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時候她大多借住在謝家,知道自己的親事也不比謝探微早多少。

剛得知的時候,她的確是不滿的,上輩子,寧慎之少年執掌錦衣衛,期間逼死庶弟,遠嫁庶妹,氣死父親,居庸關之變後更是以弄權震懾天下,名聲著實不好,她也曾遠遠見過他幾次,隻覺他冷漠又陰沉,讓人一見就心生懼怕。

她那時候剛剛及笄,跟在謝探微身邊,所見的不是談吐風雅,心懷坦蕩的君子名士,就是恭謹守禮、勤奮博學的謝氏學子,寧慎之與她所接觸到的人完全是兩個極端,讓她一聽就覺恐懼不喜。

而天天在她眼前晃的謝氏學子中的異類寧恒之無疑更是加劇了這種不喜,有個那般的弟弟,寧慎之又能是什麼好人?

可婚姻大事,她也知道自己根本無從置喙,她再不滿意,親事已經訂了下來,她根本反抗不了。

寧慎之那樣的大人物,想必也沒有多少時間留在後院,她嫁過去,約莫也就是相當於謝老夫人之於謝昌,豐氏之於謝探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