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笑得沒心沒肺,上前兩步,從袖子裡摸出隻金釧來,“不是我,是二姐姐,二姐姐囑咐我來見大表哥,叮囑大表哥照顧好自己,再將這個交給大表哥”。
所謂玉關寄書,章台留釧,釧向來是分隔兩地的有情人常贈之信物。
她說著就要將金釧往他手裡塞,謝嘉木卻像被燙了般猛地甩開,金釧落到地板上,發出叮叮兩聲脆響。
仇希音似乎被驚呆了,瞪大眼睛愣愣盯著謝嘉木,委屈叫了聲大表哥。
謝嘉木看向地板上的金釧,的確是仇不遂戴在手腕上的那一隻,無數次,他與仇不遂纏-綿時,都曾將灼熱的吻落在這隻金釧上,金色的臂釧映著仇不遂白嫩豐腴的肌膚格外的香-豔,總是讓他愛不釋手。
他也知道,以仇不遂的身份,不是他能隨意褻玩的,可仇不遂那身冰肌玉骨,豐腴的恰到好處,細嫩,微涼,銷-魂-蝕-骨,總是讓他欲罷不能,一次又一次……
謝嘉木勉強笑了笑,他原本還有些懷疑仇不遂怎會和才八歲的妹妹說這種事,見了這金釧卻打消了疑心。
他曾無數次誇讚過仇不遂戴這隻金釧好看,仇不遂見他也總是戴著,一次都沒有落下過,又豈會輕易拿去給仇希音?
真是不知輕重!
再是親妹妹,也不過才八歲,怎麼能將這樣的事委托給她!怪不得會被人抓住把柄,鬨成今天這副樣子!
“音音,你還小,不懂,這些東西卻不是胡亂送的”。
仇希音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盯著他,“我怎麼不懂了?二姐姐和我說了,外祖父已經給你們定下親事了,送隻金釧沒有什麼的。
二姐姐現下病著,怕你擔心,才囑咐我送過來的,母親不許我出門玩,還是我求小舅舅偷偷帶我來的,結果你竟然不要?
還說什麼不能胡亂送,二姐姐都知道了,難道大表哥你竟是不知道你們已經訂親了麼?”
謝嘉木沒想到仇不遂竟然連那所謂的訂親都和仇希音說了,又驚又怒,“你二姐姐還跟你說了什麼?”
“二姐姐還叫我和你說不要擔心她,她很快就能養好身子來謝家弄看你了,”仇希音說著得意朝謝嘉木眨了眨眼,“大表哥,你和二姐姐成親可不要忘記給我一個大大的紅封,我可是很辛苦的”。
謝嘉木的笑容越發地勉強起來,仇希音不動聲色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依舊是一副天真爛漫之態,“對了,二姐姐還叫我跟大表哥你要回信,大表哥你要是不方便寫信,就直接跟我說,我記性很好的,肯定能一字不漏地說給二姐姐聽!”
謝嘉木沉默,仇希音眨了眨眼,“大表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放心我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和二姐姐保守秘密的,我連小舅舅和表哥都沒有說!”
謝嘉木又沉默了一會,方道,“我寫封信,你幫我交給她”。
他說著十分吃力地要爬起來,仇希音忙去扶他,他卻避開了仇希音的攙扶,扶著軟榻半晌才終於慢慢挪了下來,額頭、背後皆是冷汗,他下來後拿起軟榻邊的拐棍,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書桌挪。
仇希音忙去給他磨墨鋪紙,她忙好了,又等了一會,謝嘉木才終於挪到了書桌旁,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圈椅上,見仇希音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抬頭看了她一眼。
仇希音嘻嘻笑了一聲,立即退開幾步,轉過身子,嘻嘻笑道,“大表哥放心,我不會偷看的,不然二姐姐肯定要罵死我的”。
謝嘉木沒有接話,不多會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不多會,謝嘉木喘息著開口道,“好了”。
仇希音轉過身,接過他手中的信塞到袖子裡,殷勤道,“大表哥,我扶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