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白氏傳人(2 / 2)

青年差點又蹦了起來,“也就是說,就算我幫了你的忙,你也有可能不告訴我這柄匕首到底是誰送你的?”

仇希音點頭,青年冷笑,“也就是說,我要耗費半年的時間幫你那個所謂的忙,然後還有一半的可能什麼都撈不著?”

仇希音再次點頭,青年一拱手,“告辭!”

仇希音示意蘭十九撤開劍,她也不是非他不可,青年一振衣袖,轉身就走。

仇希音複又跪坐到蒲團上,不多會,腳步聲再起,卻是仇正深。

仇正深見她端正跪坐在蒲團上,小小的人兒卻散發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靜,腳步頓了頓方輕輕叫了聲音音。

仇希音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朝仇正深一禮,“父親”。

仇正深目光複雜,“你一直在這?”

“是”。

仇正深沒有再問,又問起了仇不恃幾人,待聽得仇不恃竟然跟著鄧文仲跑出去玩了,仇正深麵容明顯扭曲了一下,不動聲色深吐了口氣,才勉強平靜的吩咐道,“去將兩位公子和姑娘找回來,該回府了”。

……

……

第二天,仇老夫人恢複了請安的慣例,仇希音按時去了,仇老夫人一如既往的無視她,卻也沒有冷言冷語的譏刺她。

到了下午,豐氏遣來請仇希音去謝家弄小住的婆子到了,倒是比上輩子還提前了半個月的時間。

謝氏很是爽快的放了行,隻臨走前,仇希音去流光院與她道彆時,她罕見地親自見了她,雖然沒賞臉和她說一句話,但仇希音總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十足的意味深長。

這一次,謝嘉樹一直迎到了謝家弄“天下為師”的牌匾下,陪著她一直走到月牙湖邊,上船後,謝嘉樹吩咐不必船娘伺候,親執了槳,與仇希音兩人一周往湖對岸劃去。

待小舟遠離了人聲,謝嘉樹迫不及待問道,“音音,二表姐到底,到底——”

仇希音垂眼看著清澈見底的湖水,“割腕,血儘而亡”。

謝嘉樹劃船的動作一僵,半晌,索性棄了槳,啞聲問道,“為什麼?明明上次小舅舅回來還說一切都好,姑父正在勸姑母回心轉意,二表姐也好好的,不日就能出門了”。

仇希音搖頭,“我不知道,對了,大表哥怎麼樣了?”

“祖父和父親一從京城回來就命打了大哥一頓板子,小叔說沒有三個月,大哥定然下不了床的”。

仇希音點頭,之前不打,是怕謝嘉木不能去吊唁仇不遂,惹人閒話,吊唁結束,自然就沒那個顧慮了。

看來上輩子,仇不遂死後,謝嘉木也是挨了一頓好打,到得臘八才能下床走動,卻還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而且,大哥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我見到母親偷偷請了好幾個和尚道士進府,又去了小相國寺一趟”。

仇希音了然,這麼長時間了,謝嘉木又沒真的嚇傻,豐氏肯定已經問清楚自己嚇他的事了,這次這麼迫不及待的邀自己來玩,除了為了謝嘉樹外,這肯定也是原因之一。

謝嘉樹沉默了一會,勉強笑道,“音音,你不要多想,這次來好好散散心,小舅舅吩咐了,這件事以後都不許我們再過問”。

仇希音乖巧點頭,情形已經大不相同,之前,她借住謝探微和謝嘉樹的力量,是想保住仇不遂的命,如今仇不遂已經死了,凶手也早就確定,還和謝探微和謝嘉樹的娘親扯上關係,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再讓他們插手。

謝嘉樹深吐一口氣,拿起槳,“我們走吧”。

……

……

謝昌和謝探幽照常不在家中,仇希音隨著謝嘉樹先去給謝老夫人請安,謝老夫人瞧著精神很好,與蒼老憔悴的仇老夫人天壤之彆。

謝老夫人見了謝嘉樹照例十分高興,留了二人用午食,豐氏也趕了過來,約莫是人多,豐氏隻關切問了幾句謝氏和仇家的情況,其他沒有多說。

仇希音自也知道,下午早早將謝嘉樹和謝嘉檬打發走了,等著豐氏上門。

果然,謝嘉樹和謝嘉檬剛出流雲苑,豐氏等不及她用過晚食就上了門,雜七雜八說了一堆諸如不要太傷心,哪裡不習慣一定要和她說之類的話,這才笑道,“你們都出去,我有些貼己話要和表姑娘說”。

謝府的丫鬟魚貫而出,紅蘿和秀今卻巍然不動。

豐氏瞧了紅蘿一眼,又去看秀今,訝道,“這丫頭倒是好容色”。

“舅母見笑了,你們也下去吧”。

紅蘿和秀今這才行禮退了出去,豐氏笑道,“紅蘿這丫頭向來是個好的”。

仇希音不動聲色道,“表哥素來疼我”。

豐氏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還知道你表哥疼你,你便是這般報答你表哥的?故意嚇唬你大表哥?叫他日夜不得安寧?”

仇希音等一刻等了很久,表情語氣都把握的很到位,連眼尾挑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嚇唬大表哥?我沒有啊,什麼時候?”

豐氏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你故意撒謊說看到你二姐姐跟著你大表哥做什麼?”

仇希音臉上的驚訝恰到好處的摻了幾絲委屈,“什麼故意撒謊?我就是看到了啊!我還看到二姐姐手上抱了個孩子呢!

那孩子沒穿衣服,光溜溜的,渾身都是血,表哥一揮手,它就從二姐姐手上掉到了表哥鞋子上,表哥一踢,它骨嘟嘟打了幾個滾,還朝表哥笑呢!”

“彆說了!”豐氏崩潰大喊,回過神來,陰森笑道,“音音,這樣的謊話可不能隨便亂說,若是被人知曉了,你一輩子的閨譽可就毀了!”

仇希音越發委屈了,“舅母,我真的沒有胡說,我真的看見了!那兩天,二姐姐就抱著那個孩子一直跟著大表哥,我喊了她好幾次,她都不理我。

二姐姐跟大表哥定了親,突然走了定然最舍不得大表哥,跟著大表哥很正常啊,隻不知道二姐姐從哪裡找了個孩子,還是個沒穿衣服的孩子”。

豐氏見她神色不似撒謊,又想著仇希音才八歲,絕沒有人會和她說起仇不遂未婚先孕的事,她自己更沒有可能會發覺,更不可能發覺後還敢去嚇唬謝嘉木,還能麵不改色的麵對自己的質問。

她敢到謝家弄來,本身就說明了她根本不怕他們審問她!

隻她向來謹慎,冷聲道,“你還敢狡辯!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能看見鬼的本事!”

仇希音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豐氏被她看的心下發虛,色厲內荏喝道,“音音,你自己想想,你到謝家來,從你祖父到你舅舅,到我到你的表哥表姐們誰不疼你,誰不把你當個寶?

你若是撒謊,現在就與我一起去和你大表哥道歉,這件事我們既往不咎,日後你在我們謝家還是千嬌百寵的表姑娘。

但若是你死不承認,被我抓到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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