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真假鳳薑(1 / 2)

謝探微失聲驚呼,靈藏聖女大喜,上前兩步張臂要接,眼看著謝探微就要落進懷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後發先至,輕輕在她後頸拍了一下,她就感覺全身一僵,下一刻,身子一輕,卻是被鳳薑提著領子拎了起來。

鳳薑右手拎起了靈藏聖女,左手抓住尚在半空的謝探微,腳下一點,急速後退,片刻的功夫就又回了仇希音幾人身邊。

他動作身形極快,仇希音看得眼花,忙扶了扶謝嘉樹的胳膊才站穩了。

蒙麵人俱都鼓噪了起來,回應他們的是更震耳的鼓噪聲,連綿起伏漫山遍野而來。

靈藏聖女麵色劇變,那些蒙麵人也麵麵相覷,安靜了下來。

鳳薑的聲音冷冷響起,“聖女,這出請君入甕怎樣?”

靈藏聖女大恨,“你就不怕我和你拚個你死你破?”

謝探微被鳳薑這麼一扔一拎,頭暈眼花之間下意識糾正道,“是魚死網破”。

鳳薑將她扔到一邊,“你大可一試”。

靈藏聖女看看鳳薑,又看看謝探微,和那些蒙麵人嘰裡咕嚕隔空喊了一通,終是憤恨喊道,“算了,算你贏,我以後不纏著他就是!”

“再敢糾纏,我定將你靈藏教一網打儘!”

鳳薑聲冷如冰,在山風寒入骨的夜晚格外陰森,靈藏聖女甚至沒敢再看他一眼,咬著唇轉身就跑,連那個被俘虜的少年都沒敢索要。

經過這一出,謝探微也沒損了興致,第二天鮮見的起了個絕早,拉著仇希音幾人陪著他一起看日出。

蘭十九則去獵了些山雞野兔,等收拾好了,頭頂太陽已完全衝破了雲層,天地間一片光亮。

仇希音又原樣選了最好的肉和雞翅給謝探微烤著吃,雞翅先烤好了,仇希音正準備取下放進水粉瓷碟中,一隻手伸了過來,“給我”。

卻是鳳薑。

仇希音,“……”

既是鳳薑開口要了,仇希音自然不好不給,隻能遞給他。

謝探微哼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另一串也烤好了,鳳薑一手拿著未吃完的雞翅,另一隻手又伸了過來,“給我”。

謝探微不乾了,“喂,那是音音給我烤的,讓給你一串已經是給你麵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鳳薑固執的朝仇希音伸著手,重複,“給我!”

仇希音,“……”

她還能說什麼,隻能給了他。

謝探微暴躁了,“喂,你有完沒完啊?”

鳳薑冷聲道,“你吃了我烤的果蔗”。

謝探微看看自己手中拿著的果蔗,“……”

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人嘴軟嗎?

仇希音和謝嘉樹對視一眼,仇希音開口,“小舅舅,我再給你烤,還有很多呢”。

謝探微憤憤咬了一口果蔗,默默咽下了這口氣。

謝嘉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鳳薑,仇希音注意到他的目光,神色微動,不過也未多說,繼續給謝探微烤雞翅不提。

眾人用過朝食,便下了賀蘭山往涼州衛而去。

……

……

經過八年的休養生息,鳳家軍已在鳳薑的帶領下重建,依舊鎮守著大蕭的西北之地,威名絲毫不減從前。

眾人走走停停,第三天傍晚時分才進了涼州衛。

甫一進城門,因著久經戰爭風沙而特有的沉肅厚重之氣便撲麵而來,街上處處可見巡邏、行走的甲兵,連百姓都帶著邊疆特有的凶悍肅殺之氣。

謝探微下了馬,深深吐了口氣,肅然開口,“所以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般氣勢,若不是親身前來,就是讀一千遍《涼州詞》也是體會不到的”。

謝嘉樹和仇希音齊齊點頭,他們心中的震撼絕不比謝探微少。

鳳薑一勒馬韁,“我先走一步,在將軍府等你們”。

謝探微點頭,鳳薑打馬走了幾步,又恍然想了起來,回頭對謝探微道,“抓緊跟上”。

謝探微粲然一笑,朝他揮了揮手,“知道啦!我一定在日落前趕到將軍府去,這次我要多住一段時日,好好跟你們敘敘舊”。

麵具後,鳳薑連眼神都看不清,仇希音卻覺得他應該是笑了,不由也露出一個笑來。

鳳薑點頭,回身催動馬兒跑了起來,馬蹄聲剛響起,他就發覺腦後勁風鼓蕩,人群也鼓噪了起來,夾雜著仇希音尖聲叫著小舅舅的喊聲。

他駭然回頭,就見蘭九一掌拍開謝探微,自己則被那淩厲至極的銀槍穿胸而過,直直往後退了好幾尺,仰麵倒地,連呼聲都沒能溢出喉嚨就沒了氣息。

而第二柄銀槍則不依不饒的呼嘯著刺向被蘭九拍開,呆愣愣看著這一切根本不知道躲避,更躲避不了的謝探微。

蘭九臨死前近乎本能地將謝探微拍向了鳳薑的方向,身後的蘭八、蘭十九等人想要救援已是不及。

鳳薑看著那支淩厲不可擋的銀槍,腦海中一片空白,動作卻迅捷無比,從馬背倒翻一個跟頭,擋到了謝探微麵前,伸手抓住已經到了跟前的銀槍!

隻他還是低估了銀槍的來勢,他雖用儘全力一抓,銀槍還是梭過他的手掌,淩厲之勢稍減,卻還是往前刺去。

他比謝探微略矮一些,本來擲向謝探微心口處的銀槍噗地一聲刺入他肩頭。

利器入體的鈍痛傳來,他怕銀槍會透體而出傷到後麵的謝探微,更怕後麵還會更淩厲的第三槍,忍著劇痛,用儘全力一個旋身,直麵謝探微,按著他將他死死護在懷裡,將後背送給那銀槍飛擲而來的方向。

“阿南!”

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起,謝探微茫然抬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人,然而他看到的隻有一張冰冷猙獰的鐵麵具,有滾燙的血不停的從麵具裡噴湧而出,有破碎的聲音從麵具裡傳出來。

他努力鎮定心神想去聽她在說什麼,然而,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那柄銀槍沒有刺入他的胸膛,卻似是將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從他這裡奪走了——

他想要伸手去揭她的麵具,然而,努力了半天,他也沒能抬起手來,他一隻手抓著她深深刺入她肩頭的銀槍。

另一隻手正死死捂著她肩頭不停湧出鮮血的傷口,根本動不了分毫,然而血卻還是不停的往外湧著,那鮮豔的近乎刺眼的紅中,銀亮鋒利的槍頭隱隱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