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仇人現身(二)(2 / 2)

她上輩子是個萬事不管的子,對外界所知的來源隻有偶爾謝嘉棉來探望她時閒話提及一二,謝探微死前她為營救他曾多方打聽消息,另外就是寧慎之在謝探微死後,曾有一段時一改平的寡言少語,努力地想要服她,謝探微真的不是他殺的。

他和她擺事實講道理利弊,雖然還是十分符合他格的話語簡潔,卻也讓她簡單了解了一些她從不關心的國家大事。

那時候,她精神恍惚,一心求死,很多時候寧慎之話,她根本聽不見,隻偶爾能聽見一點。

還有就是寧慎之死前絮絮叨叨和她了許多,他死後,謝嘉棉也曾和她了許多,隻當時她亦是神思恍惚,許多都是入耳不聞。

她努力回想著曾經聽到的點點滴滴,一條一條的記錄下來,最後總結出幾點:

上輩子在謝探微死前後,寧慎之地位已然不甚穩當,朝中清流直臣前仆後繼請他徹底還政於蕭寅,而朝堂之外,也一片寧慎之把持朝政的質疑之聲。

謝探微之死直接的導火索就是一個叫白正煥的禦史一頭碰死在金鑾的金柱上以抗議寧慎之不肯還政於蕭寅。

白正煥的死引發了朝內外一片不怕死的抗議之聲,朝堂之內包括仇正深這個寧慎之的嶽父,朝堂之外包括謝探微這個寧慎之的妻舅,於是下人越發認定了他失道寡助,眾叛親離。

於是,寧慎之責令仇正深回府閉門思過,又令寧恒之去捉了謝探微下獄。

當時,寧慎之一直和她謝探微橫死獄中,不是他下的令,是有人借機生事,叫他腹背受敵,好渾水摸魚,謝嘉棉也這般勸她。

當時,她根本不信,她當時根本看不到寧慎之的處境,隻認定了他還是那個一手遮的寧慎之,謝探微又是關押在他的老巢鎮撫司,彆人又豈有那個本事將手伸進鎮撫司,絲毫不引人注目地殺了謝探微?

退一步,就算不是他動的手,若不是他將謝探微拿進了鎮撫司,他人又豈有機會?

隻重生以來,她曾無數次回憶當時的景,卻慢慢信了寧慎之的辭。

謝探微當時已是大蕭文人領袖,又是謝氏書院的山長,寧慎之處在那樣的質疑反對浪潮之中,抓他下獄還有威嚇文人士子之用,殺了他,卻絕對隻會引起更激烈的反抗。

寧慎之或許應該對謝探微的死負有主要責任,但動手的絕對不是他,那又是誰?誰又會有那個能耐將手伸到鎮撫司去?

到底是誰給寧慎之下的毒?寧慎之認定了是她下的毒,她自己卻再清楚不過,不是她,那又是誰有那個能耐將手伸到攝政王府去?

賴嬤嬤到底是誰的人?上輩子她一直以為賴嬤嬤是仇不恃的人,直到臨死前才猛然發覺不對勁,發現她另有主子。

這輩子,仇不恃明明確確告訴她,賴嬤嬤是蘇貴妃賜給她的,那當初,賴嬤嬤到底是奉了蘇貴妃還是蕭寅的命給她灌打胎藥的?

孝成宗於女色上沒有什麼好,上輩子,鄧文雅沒有進宮,孝成宗自始至終就隻有蕭寅一個兒子,蘇貴妃也一直做著她不是皇後,卻比皇後還風光的貴妃娘娘。

她狠辣刻薄,有蕭寅和蘇家做靠山,行事向來肆無忌憚,隨心所,仇不恃她尚能將她罰在烈之下曝曬至暈倒,如果是她動的手,那碗藥多半會是毒藥,而不是打胎藥!

想到蕭寅,她不由捏緊了手中的筆,蕭寅拜在謝探微門下於謝氏書院求學兩年,和她十分熟稔。

他在琴棋書畫方麵沒有什麼賦,卻十分喜歡看書,勤學好問,常去尋謝探微請教問題。

謝探微懶得應付他這般笨鳥先飛的,常將他扔給她,他也不覺得受到怠慢,認真向她請教,又認真向她道謝。

他應是覺得總是麻煩她不好意思,所以總是會從皇宮帶許多珍本古籍給她看,聲叮囑她,“不能讓人瞧見了,這是不許帶出宮的,被人發覺就糟了”。

他來謝氏書院時,她九歲,他離開時,她十一歲。

三年後,他和仇不恃定親的消息昭告下的那一,他又一次出現在謝氏書院,帶著滿的塵土和滿臉的病容將一匣子珍本慎而重之地交給她,對她,“你的及笄禮,我不一定能去,正好今路過書院,先送給你”。

在她的印象中,蕭寅一直是那個不遠千裡給她送來一匣子珍本的認真而溫和的少年,即便他後來成了大蕭之主,她成了攝政王妃,他對她的態度也從未發生過變化,就像他對她的稱呼——師姐。

那個總是一臉認真叫她師姐的溫和帝王真的會是殺她孩子的罪魁禍首嗎?

一瞬間,仇希音忽地就失去了再寫下去的力氣,她擱了筆,也不叫秀今伺候洗漱,散了頭發上了,努力地想自己和寧慎之成親後與蕭寅僅有的幾次交集,寧慎之的話卻不期然在腦海中響起——

“燕燕,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沒有證據,可我查了這麼長時間,有那個能耐,有那個機會在我眼皮子底下,在容宣眼皮子底下殺了謝探微的,隻有你父親!

隻有他,容宣才會因為我的緣故降低戒心,甚至在某個他以為沒有乾係的時候給你父親方便,隻有他最有機會在錦衣衛裡安插、收買人手!

那個動手的錦衣衛十分謹慎,動手之後就地自絕,沒有留下線索,可有目共睹,他曾受過你父親的恩,平對你父親更是十分敬重。

燕燕,你光會罵我不擇手段,卻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清流名臣不擇手段起來更加卑鄙無恥……”

仇希音使勁揉著隱隱作痛的頭,父親,父親,不會的,父親他絕不至於的,如果那個認真的溫和少年不可信,父親也不可信,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她可以信任依賴的……

……

……

第二一大早,仇希音就被薑嬤嬤叫了起來,昨晚上她想得頭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在神之眼的作用下,竟還是睡得極好,夢都沒有做一個。

薑嬤嬤指揮著一屋子的丫鬟將仇希音打扮妥帖,便催著她往養德院去了。

穿著伯夫人朝服的仇氏已經到了,邊侍立的姑娘是鄧盧的庶女鄧文麗,今年也是十四歲。

不多會,仇不恃也過來了,她明顯沒有睡好,雖然用了厚厚的粉,眼下的青黑卻還是一眼可見。

她邊跟著個麵生的丫鬟,叫珠,是仇正深一大早送去她院子的,叮囑她以後出門都要帶著。

三個姑娘都穿著款式相同的丹碧紗紋大袖衣,牙白曳地百水裙,戴著相同的赤金卷須紅寶石簪。

隻不過仇希音裙子上繡的是兩支荷花,一朵盛放,一朵含苞,仇不恃裙子上繡的則是芍藥,而鄧文麗裙子上繡的則是薔薇。

仇氏笑道,“娘娘好巧的心思,這般穿著可不就是三朵鮮花兒?”

仇老太太還在為昨的事生氣,聞言冷冷盯了仇希音一眼,“走吧,不要誤了時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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