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火燒庵堂(1 / 2)

我的前夫是外掛正文卷245火燒庵堂寧慎之頓時一陣緊張,動作僵硬地將右臂伸了出去,話也控製不住地多了起來,“這段日子,我一直按著傳名的方子在調理身體,太夫人給的藥膳方子也一直在吃,傳名說我已經好多了”。

仇希音伸手搭上他腕間脈搏,半晌又示意他換左手。

微涼細嫩的觸覺從她指尖直傳至他心底最深處,寧慎之隻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勉強自己盯著桌布上一叢搖曳的修竹看才勉強沒有失態。

“的確好了不少”。

仇希音收回手,“可見太祖母和傳大夫的方子都是有用的,隻是還不如常人康健,不可懈怠”。

寧慎之起身長揖,“姑娘放心,多謝姑娘掛心”。

仇希音還禮,兩人並肩去榮和堂用了早膳,便趕往北郊無華庵。

無華庵中處處都是大火撲滅後的燒焦味和塵土味,先到的仇正深、蕭寅及工部的幾名官員迎到了無華庵外。

無華庵是皇家資產,出了事故,工部自然要遣人來看,隻想不到蕭寅竟然親自來了。

一行人見禮畢,寧慎之便要求先去看起火的房屋,看完後,仇希音打了個招呼,去尋在廂房歇息的謝氏和仇不恃。

無華庵中雖皆是富貴人家的女眷,卻都是犯錯落難而來,廂房中陳設十分簡陋,用一扇木製的屏風隔做了兩進。

屏風外,謝氏拿著本書坐在圓桌旁的圓凳上看,屏風裡是一張小小的架子床,隱約可見一個人坐在上麵,應是仇不恃。

仇希音俯身見禮,焦聲問道,“母親,四妹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求了郡王帶了傳大夫來,要不要叫過來?”

“她無事,受了點驚嚇”。

謝氏掃了她一眼,拿著書起身往外走,“這一點,你很像你二姐姐”。

像仇不遂?

是指她和仇不遂一般明裡暗裡地照拂仇不恃?

仇希音抿了抿唇,抿去嘴角的冷笑,當年仇不遂照拂仇不恃可沒照拂出什麼好處來,仇不遂被謝氏關在院子裡,對外說得了水痘時,可不見仇不恃有過半分關心擔憂!

仇希音等謝氏出了廂房,方繞過屏風,仇不恃瘦了很多,臉色蒼白發青,穿著件臟兮兮的灰色道袍,頭發披散著,臉上抹了幾道臟汙,毫無生氣地坐在床上,雙腳搭在床邊的腳踏上,一雙美麗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扇雕工粗糙的屏風,空洞無神。

仇希音從未見過仇不恃如此落魄憔悴的時候,竟是出乎意料的竟十分順眼,她立在原地努力控製了一下表情才叫了一聲四妹妹,她沒有反應,仇希音坐到她身邊,輕輕推了推她。

她這才慢慢扭過頭來,空洞的目光逐漸聚焦,在看清她後,忽地放聲大哭,一把抱住她!

仇希音,“……”

仇希音拚命忍著一腳踹開她的衝動,安撫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沒事了,彆怕”。

仇不恃哭得更大聲了,仇希音麻木地任由她抱著自己,忍受著她吵鬨的哭聲。

半天,仇不恃的哭聲方慢慢小了,抽泣著告狀道,“三姐姐!是太子!是他!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了!他肯定恨不得一把火燒死我!

我和父親說,父親不相信,說以太子的為人絕不會的,父親根本不知道!

三姐姐,你幫我求求姐夫,求姐夫救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太子他這次隻是放火燒死了兩個母親遣來伺候我的婆子,下次就該直接燒死我了!我不想死!”

仇希音安慰了許久,又做了無數保證,仇不恃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去,仇希音打發秀今叫了小珠進來伺候她梳洗,自己則出門去尋蕭寅。

蕭寅站在著火廂房不遠處的一株柿子樹下聽工部的官員說著什麼,遠遠的,仇希音就看見他滿頭的汗,他做事讀書都是極認真的。

仇希音立在廂房之間的穿廊裡,讓秀今去尋他,不多會,蕭寅就快步走了過來。

仇希音俯身行禮,抬頭審視看向他,聲音微冷,“四妹妹說火是你放的”。

蕭寅想不到她甫一開口就冷不丁說出這樣的話,愣了愣,亦是冷了神色,“她做出那樣的事來,倒是有臉汙蔑我!這火來得蹊蹺,以我看倒像是佛祖見不得她那般不潔的女子,降罪示警!”

“來的路上,郡王收到消息,京中處處皆是說四妹妹惹怒佛祖,才招致了這場災禍”。

蕭寅又驚又怒,“你這是在指責我放火殺人在前,放出流言在後了?”

“我什麼也沒說,”仇希音靜靜看著他,“四妹妹在此清修,是皇上下的旨意,還望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蕭寅怒極反笑,“仇三姑娘果然是個好姐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仇不恃做出那般不要臉的事時怎麼不想著饒過我?”

仇希音再次俯身行禮,“殿下大德,我仇府上下銘記於心”。

蕭寅噎了噎,到底壓下了心頭邪火,裝作意興闌珊開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隻這次的火真的不是我命人放的,我發誓”。

仇希音果然遲疑了,半晌方屈膝道,“是小女子冒犯了,殿下恕罪”。

又問道,“殿下是領了這次的差事麼?要在這裡留幾天?”

這是相信他了!

蕭寅無端覺得有些高興,聲音也柔和了些,“不會留在這裡,隻偶爾跟來瞧瞧”。

仇希音點頭,“天氣炎熱,我剛剛遣蘭九去買了些冰鎮綠豆湯,殿下一會也喝一碗解解暑”。

蕭寅拱手笑道,“那就多謝了,還是你們姑娘家想得周到”。

仇希音掃了他一眼,遲疑開口,“我瞧著殿下氣色不好,想是近來少眠多夢,我這裡有個藥包,是安神寧心的古方,殿下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叫太醫照著配一些出來,貼身戴著或是置於帳中,十分有用”。

蕭寅沒有遲疑,高興接過她手中的荷包,再次拱手行禮,“那就多謝小師姐美意了”。

仇希音歎了口氣,壓低聲音,“殿下不必多禮,那次的事是四妹妹對不住你,是我仇家對不住你,隻——”

她說著又歎了口氣,行禮告退。

蕭寅目送著她纖細的背影遠去,方將荷包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象牙白的荷包上簡單繡著一叢鬱鬱蔥蔥的蘭草,開著紫色的花,與它的主人一模一樣,素雅出塵,卻又有股子掩不住的豔色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