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準備了的,可柳煙柔出嫁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又欺負清婉,他和大哥三弟看到清婉通紅的眼眶,氣的拉著清婉就走了,直接忘了給柳煙柔添妝這一茬。
就連最後到了上轎的時候,他也因為生氣,故意沒有去背柳煙柔上轎。
原本以為大哥和三弟會去,可結果大哥三弟也都在氣頭上,根本沒露麵。
最後是誰背柳煙柔上轎的他不知道,如今腦海裡清楚的記得的,隻有當時柳清婉哭的眼睛通紅卻還擔心柳煙柔,讓他們不要怪柳煙柔的樣子。
可真的是這樣嗎?
柳青禮忽然有些懷疑起來。
他神色恍惚的捏著一本賬冊和一本嫁妝單子離開了。
賬房幾次開口提醒,讓他將賬冊和嫁妝單子留下,他可以謄抄一份給他,柳青禮都沒聽到。
他一路到了柳夫人的院子裡,想要去問問她知不知道柳煙柔在相府那兩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知不知道柳煙柔嫁妝的事。
可到了門口,卻沒勇氣進去。
恍惚間,他覺得母親都知道。
母親和他們一樣,都沒在意過柳煙柔。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以前柳煙柔在府上時住的地方。
他抬頭看著四周,眉頭皺了皺。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柳煙柔在相府的時候,竟然住的這麼偏。
再走不遠,就是侯府下人進出的角門了。
這個院子,他記得是給來相府小住的客人準備的。
為什麼會是柳煙柔在住?
腦海裡閃過一場大火。
他想起來了。
那是柳煙柔回來的第一晚,柳清婉擔心柳煙柔剛來不習慣,主動去陪她。
結果夜裡不知怎麼的忽然走了水,人雖然平安無事,可相府提前給她準備的院子卻被大火燒了。
當時府上一時也沒有其他合適的院子,就隻能暫時將她安置在這個客院。
卻沒想到,她這一住就是兩年。
“她為什麼不說?”柳青禮喃喃。
受了委屈,為什麼不說?
沒有月銀,沒有四季衣衫,完全可以告訴他們啊。
就連這院子,她不願意住,也可以說啊。
為什麼不說?!
現在卻和他翻舊賬,故意讓他心裡難過嗎?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
柳青禮喃喃著,走入屋子,看著屋子裡簡陋的擺設,心裡一陣陣的煩躁。
忽然一刻都不想在這呆著了,轉身踉蹌的離開。
當晚,他就做了個夢。
夢裡的場景好像是柳煙柔剛被接回相府那會兒,她哭著說,她沒有欺負柳清婉,可他和爹娘大哥三弟根本不信,指著她大罵她惡毒。
柳青禮猛然驚醒,恍惚的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抹了把額頭的汗。
“公子,你可算醒了!”
小廝端著一盆水進來,看到柳青禮醒來,連忙上前,憂心道:“公子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怎麼了?”柳青禮疑惑問道。
“公子您不記得了?您昨晚不知道去了哪裡,回來就發了高熱。”
柳青禮怔了下,狐疑的喃喃,“我發熱了?”
身體沒什麼不適,也就沒太在意,隨口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四刻。”
小廝回了話就道:“老爺今兒個不知怎麼的,下朝回來發了好大的火,讓公子起來後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