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吧,再不回去娘該著急了。”
蘇珍珠一麵從大石後麵走出,一麵低頭整理剛剛因為蹲著而亂了的衣裳,結果剛走兩步一雙繡著龍紋的錦靴突兀的映入了她的眼簾。
低著頭的蘇珍珠盯著錦靴眨了眨眼,沒抬頭直接拐了個彎繞過這雙腳,大步往石板小道走去,默默念道: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可惜沒走兩步,她又被另一雙靴子擋住了,這雙靴子比不得之前那雙,她想,這應該是護衛的靴子。
如願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家小姐掠過寧王往前走去,再被護衛攔住。
看到終於停下來沒再拐彎的蘇珍珠,如願大鬆口氣,她家小姐真不是平常人。
“小姐。”,如願心驚膽戰的喊了聲。
聽到如願的聲音,蘇珍珠的理智終於回籠,她剛剛乾了什麼?
將唇抿了又抿,最後狠狠一咬牙,蘇珍珠轉身抬頭,頭一偏,朝寧王露出一個她替蘇燁華背黑鍋時,麵對蘇承宗的表情,根據她的經驗,任她父親再生氣,隻要一看到她這個笑容都會平靜下來。
笑完了,她腿微曲,行了標準的萬福禮,“民女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二十多年前,京城裡有一位絕色美人,一日被廣文帝看重,收進了後宮,如今是後宮第一人的貴妃娘娘。
後來她生了一個兒子,二十多年過去,這個兒子繼承母親的美貌,長成了京城第一美男子。
身為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寧王從沒想過他竟然會看一個女孩子看呆了神,從小看他母妃的長相,又有他自己的容貌在,他一直覺得不可能會有任何女人會讓他感到驚豔,然而剛剛那一刹那的失神不可否認,青澀又妖豔,還夾雜著顯而易見的討好與親近。
“剛才是你在偷聽?”,寧王淡聲問。
果然是被發現了,蘇珍珠先搖頭又點頭。
“什麼意思?”
蘇珍珠小心的抬頭覷了寧王一眼,見他神色溫和,一雙狹長的鳳眼美麗得讓她想摸一摸,一看就不是心腸不好的人,加之她也從沒聽過有人說寧王不好的話,緊張的心慢慢的冷靜下來了,再說她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民女之前在這看見了一隻灰兔,一不小心把父親送我的金釵掉這兒了,民女回來找金釵,正欲離開時就看到王爺和一位小姐在說話,不敢打擾王爺雅興,民女不得已留了下來,偷聽到王爺說話,是民女的錯,請王爺責罰。”,蘇珍珠右腳往後一退,垂首再次行禮隻是這次卻沒自己起身。
寧王看著麵前的女孩兒,她垂著頭,頭上的金釵一覽無餘,“起身吧,掉的就是你頭上的蝴蝶金釵?”
“是。”,蘇珍珠起身。
寧王一笑,“我還以為這根金釵是蘇丞相送給他大女兒的沒想到是送你?”
蘇珍珠驚疑抬頭,“王爺見過這支金釵?”
“這金釵是你父親從本王手裡搶去的。”,寧王笑笑,溫聲講了起二十幾天前的事,“那日你父親來金店時我正拿著這隻金釵看,本想買來送給我母妃當生辰禮物,隻是你父親眼光高,除開我手中的金釵其餘的一件也沒看上,最後竟然問我能不能讓給他。”
回想起蘇相爺扭扭捏捏的對他請求的那一幕,寧王自己都笑了,朝堂上舌戰群雄的蘇相爺竟然會為了給女兒買禮物而開口求人。
那時他也是震驚不已,一下子沒能回過神來。
想他二十多年少有的怔愣裡有兩次都來自於蘇家人,倒是奇了。
蘇珍珠一直知道父親十分的寵愛她和姐姐兩個,但聽到這金釵的來曆仍是不由得震驚。
“既然你不是存心偷聽的,那為什麼剛才你繞過了本王,是不是沒有江流攔住你,你準備就這樣走了?”,寧王又問,他回來是想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偷聽他講話,卻不想是個姑娘,但這個姑娘和其他姑娘有點不一樣,被抓個正著不說居然淡定自若的拐過了他,難道她天真到以為低著頭拐過他他就沒看見她了嗎?
蘇珍珠還以為寧王忘了這件事,一聽這話,白皙的臉頰蹭的一下紅了,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蘇珍珠,你是蝸牛還是烏龜,怎麼還沒回去?”,遠遠的,蘇燁華衝著蘇珍珠喊道。
蘇珍珠驚喜的扭頭看去,望著飛奔而來的蘇燁華,她覺得她能再替他背鍋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