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蘇燁華和寧王反常的樣子, 蘇珍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橫了寧王一眼,她放下魚竿衝到蘇燁華麵前,質問, “你這弟弟就是這麼當的?”
“什麼這麼當那麼當,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蘇燁華目光遊移,就是不看蘇珍珠的眼睛。
蘇珍珠氣笑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裝傻?”
蘇燁華盯著腳尖,“我裝什麼傻了,我沒裝傻。”
“沒裝傻你怎麼……”,她頓了下, 回頭瞅了寧王一眼, 見寧王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又趕緊回頭, 壓低聲音道, “沒裝傻你怎麼讓寧王一來就坐我邊上了, 你今天來不是來阻攔寧王的嗎?”
蘇燁華抬頭撇撇嘴, 一副他也沒辦法的樣子,“他是王爺, 我能阻攔得了嗎?萬一真把他惹到了怎麼辦?”
蘇珍珠篤定是寧王和蘇燁華說了什麼才讓蘇燁華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 隻是她雖然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但既然靠不上弟弟, 那就隻能她自己來了, 這樣一直拖著總不是辦法, 實在不行, 她也不避暑了, 直接回京城。
她就不信在京城寧王敢送什麼菜肴到相府來。
眯了眯眼,蘇珍珠轉送欲走,卻被蘇燁華喊住。
“珍珠,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蘇燁華看著她神情認真的說,“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蘇珍珠雙眸微斂,她想她可能知道寧王和蘇燁華說了什麼了。
寧王還坐在潭邊釣魚,蘇珍珠徑直走到他邊上,“王爺,我們談談吧。”
寧王把釣魚竿交給旁邊的如願,站起身,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們去采山菇,邊采邊談怎麼樣。”
“可以。”,潭邊人多,不是個能談話的地方。
寧王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吩咐了幾句後就帶著蘇珍珠往一條小路走去。
半夏瞅著這一幕,跑到蘇燁華邊上問,“二少爺,奴婢不要跟上去嗎?”
蘇燁華望著寧王和蘇珍珠的背影沉沉一歎,“不用,隻是今天的事你們一句也不可以外傳。”
半夏點頭,轉身把這句話傳達給了如願。
如願跟在蘇珍珠身邊,知道許多秘密了,自然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小聲對半夏道,“半夏,你說小姐會不會成為寧王妃?”
半夏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
如願歎氣的哎了聲,“我也不知道,本來我覺得小姐和王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看小姐的樣子似乎不是這麼簡單的。”
走出水澗一段路後,蘇珍珠一臉肅容的開口道,“王爺,明天我就會啟程回京城,之後我會在父母的安排下嫁人,想必以後是不能和王爺這般說話了,珍珠在這兒提前祝願王爺找個琴瑟和鳴的王妃。”
寧王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蘇珍珠,神色有點失落,“當真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蘇珍珠嘴唇緊抿,移開目光去看茂密的叢林,忽略掉心中的那點異樣,她聲音輕柔又堅定,“沒有。”
夏季的山林很熱鬨,有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和蟲鳴聲,然而寧王與蘇珍珠卻都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過了一小會兒,蘇珍珠深吸一口氣準備回水澗,她扭頭去看寧王正要說話忽然寧王一手抱著蘇珍珠的腰,一手護著她的頭往旁邊倒去,兩人一齊摔到在地,好在出了幾天太陽,路麵早就乾了。
被寧王牢牢護在身下的蘇珍珠著急道,“怎麼了?”
胸腔振動,蘇珍珠聽到寧王很風淡雲輕的道,“沒事,就是被蛇咬了一下。”
蘇珍珠渾身一顫,身子不自覺的貼向了寧王兩分,她四歲多的時候和哥哥姐姐玩捉迷藏時被蛇咬過,雖然是沒毒的菜花蛇但對於當時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比那種細細長長又冰冷的東西更恐怖的了,那次後她做了半個月的噩夢,還是後來周氏和她睡了幾天才慢慢好起來的。
“你怎麼樣,是什麼的蛇,有沒有毒?”蘇珍珠語氣顫抖,“你放開我我去找人來救你。”
“不用,沒毒。”寧王察覺到蘇珍珠聲音有異,放開她低頭一看,果然那雙桃花眼濕潤潤的。
他輕輕的順了順剛才倒地時蘇珍珠亂了的頭發,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孩子,“沒事,不用擔心。”
蘇珍珠的眼淚隻是因為害怕蛇而冒出來的,現在讓寧王這麼溫柔的哄著,還隻是濕潤的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
蘇珍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扭頭往旁邊看去,果然在不遠處有一條蛇,蛇頭被一柄小刀插在地上,大約有六七尺長,不是很大,身上是菜花一樣的綠色。
她大大的鬆了口氣,抬頭眼帶淚水的道,“真的沒毒。”
“沒毒還哭什麼,”寧王從懷中取出一塊白色帕子,動作輕柔的給蘇珍珠擦眼淚,“你這樣回去,燁華會以為我欺負你了。”
“沒哭,是眼淚自己要跑出來。”蘇珍珠將寧王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問,“咬哪兒了?”
“這隻手。”寧王抬起護住蘇珍珠頭的那隻手,拉開衣袖,果然在手腕上麵一點有兩個牙印,浸出了一點點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