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不似夏雨的急切,帶了點悠然散漫的意味。
寶華苑裡, 蘇珍珠懶洋洋的斜倚在美人榻上, 聽著外麵嘀嗒嘀嗒的雨聲, 昏昏欲睡。
八月初她便從莊子上回來了。
從寧王離開到她回京, 中間這段時間, 寧王又去了那邊一次,沒有和她見麵,甚至若不是那邊送來的菜和平常不一樣,她都沒有察覺到他來了。
她讓如願過去打聽, 果然是寧王來了,還給她帶來了各種新鮮的蔬果。
第一天她以為寧王會過來見她, 但直到月上中天他都沒有過來, 隻聽到若有若無的琴聲從那邊莊子傳來。
第二天她以為寧王會過來見她, 甚至她出了莊子, 散了下步,但除開一如既往過來送菜的, 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第三天她剛睜眼,如願就告訴她寧王回去了。
如願調侃道,“小姐, 你是不是想見王爺啊?”
蘇珍珠瞪她一眼, 焉嗒嗒,沒甚精神的道, “總覺得現在的情形很怪。”
“怎麼怪?”如願一邊給蘇珍珠打扇一邊問。
“就是……”蘇珍珠緊皺眉頭, 欲言又止,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如願想了想道,“既然小姐不喜歡現在的情形那就不喜歡啊,沒有誰要小姐喜歡不是嗎?”
對於寧王和蘇珍珠之間的事,如願可能是除了他們兩個知道得最清楚的人,她也了解蘇珍珠心底有顧慮,雖然她不懂那顧慮是什麼但她知道蘇珍珠心裡或許是有寧王的,但並不想和寧王有更多的關係。
“小姐把自己能做的做了就好,其他人小姐管不了,那又何必去煩惱。”如願勸道。
當時蘇珍珠沒說什麼,但夜深人靜時,想起如願的這段話,蘇珍珠卻是茅塞頓開。
是啊,管那麼多做什麼,隻要做好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
“小姐,那個胡如月又給你下帖子來了。”如意皺著眉頭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張描著精美牡丹的帖子。
蘇珍珠抬起眼瞼,掃了一眼帖子後淡聲問,“什麼時候?”
如意說,“八月十七,說是胡家在彆苑設宴玩耍,請小姐和二小姐,還有二少爺三少爺都去。”
“放著吧。”
“那小姐是去還是不去?”
蘇珍珠沉吟了下,“去吧,都三次了,不是說事不過三嗎,再說我一直不去的話像是心虛,怕她一樣。”
她起身,“無聊得很,去燁華那轉轉,正好叫他那天陪我一起去。”
如意望了外麵一眼,“外麵雨還沒停,小姐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去。”
“不用,你不覺得下雨天打油紙傘很有詩意嗎?”蘇珍珠不由得想起了避暑時碰到寧王的場景,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幅畫麵。
如意自然不知道蘇珍珠在想寧王,她道,“詩不詩意奴婢不知道,奴婢隻知道這樣小姐很容易得風寒。”
“現在天又不冷,哪有那麼嬌貴。”蘇珍珠走出房門來到廊廡下,看著院子裡的綿綿細雨,她眉眼一彎,“走吧。”
也不知道是她雨中打傘的畫麵好看還是寧王的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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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雨霏霏,街上的人不多,來往的車輛更少。
距離相府不遠的一條正街上,蘇承宗的馬車被對麵來的一輛馬車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