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在安王府安插得有他的人, 很快他就知道了胡婉真懷孕一事。
江流恍然道,“安王子嗣少,難怪他會想要救胡婉真。”
他看向神色淡淡的寧王,擔憂道,“王爺,現在胡婉真有了孩子,隻怕想要給她定罪不容易了。”
不說安王, 就皇帝也不大可能為了隻挨了一小刀的蘇珍珠去處罰懷著他孫子的胡婉真。
寧王眼瞼動了動,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吩咐江流道,“讓人把胡婉真給安王後院女人下藥的事透露給劉夫人。”
劉夫人也是安王後院中的一個女人, 她是在胡婉真後麵入府的, 入府後也很快的被胡婉真下了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懷過孩子。
江流眼睛一亮,“屬下明白。”
劉夫人在安王府後院也算一個人物, 做事狠辣, 要是讓她知道是胡婉真讓她再不能有孕,依她的脾性,定然會想著報仇。
懷著孕的胡婉真是能讓皇帝網開一麵,但沒了孩子這個護身符, 她會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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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的黑衣人有十來個,即使一兩個嘴硬, 卻總還是有膽小之人, 不過兩天, 大理寺就查出了背後主使是胡婉真,然後稟到了皇帝那兒。
皇帝看過大理寺卿呈上去的卷宗,有些狐疑道,“真的是胡婉真下的手?”
大理寺卿懵了下,稟道,“這是黑衣人親口所說。他們是胡家餘孽,為了給胡家報仇才去刺殺的蘇縣君。”
皇帝皺了皺眉,“裡麵沒有安王手筆?”
大理寺卿道,“據臣的調查來看,安王爺是清白的。”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次趙鴻沒有說謊。他正要吩咐大理寺卿將胡婉真依法辦理時,一名小太監進來傳話說安王在殿再求見。
皇帝心想胡婉真畢竟是安王的側妃,既然來都來了,他便也告知他一聲。
“傳他進來。”
安王進來後先給皇帝行了跪禮,然後便沒起來,垂首道,“兒臣有罪,特來領罰。”
皇帝皺眉,“先起來再說。”
安王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
皇帝道,“你來得正好,昨日那件事已經查清楚了,是你府上的側妃下的手。”
“兒臣也知道了。”安王抬頭,言詞懇切,“兒臣來便是為了這件事,兒臣懇請父皇對她從輕發落。”
皇帝臉一沉,厲聲道,“你應該知道她是你四弟心儀的姑娘,你來給你側妃求情可有想過你四弟。”
“兒臣也是沒有辦法,婉真她剛懷上了兒臣的骨肉。”安王愁眉苦臉的道,“父皇知道兒臣子嗣不豐,這麼多年來膝下也隻有一兒一女,兒臣實在舍不得這個孩子。”
聽到大兒子是舍不得孩子,不是為了要救胡婉真,皇帝的臉色稍微好了點。但隨即他又為難起來,現在該如何懲罰胡婉真,他昨日才跟毓貴妃承諾要嚴懲不貸,還有蘇丞相那。上一次已經委屈了蘇丞相,現在還委屈,不是要寒臣子的心嗎?
皇帝厲聲,“你可確定她是真懷上了?不是為了躲避罪責撒的謊?”
安王回,“兒臣也這樣懷疑過,讓大夫替她把過脈了,的確是喜脈無疑。”
他繼續道,“兒臣知道這件事是兒臣對不起四弟和蘇丞相,兒臣願意補償他們,隻希望能留下這個孩子。”
皇帝皺眉,沉默半晌對大理寺卿道,“已經查出主使的事先不要告訴蘇丞相和寧王。”
大理寺卿心頭一緊,語氣艱澀道,“他們已經知道了。在審理的時候蘇丞相和寧王親自到了場,不僅如此,連定國公世子也在。”
安王知道那些黑衣人就是徐世子捉到的,不然胡婉真已經得手了,一時忍不住的道,“徐長青怎麼在那兒?這關他什麼事?”
大理寺卿:“徐世子說黑衣人是他的護衛捉到的,他想要個有始有終。”
兒子不省心,臣子也不省心,煩躁的皇帝把兩個人都趕走了。他在勤政殿坐了坐,起駕去了朝陽宮。
碰巧寧王也在這兒。
毓貴妃一看到皇帝就迎上來,一臉佩服的道,“還真讓皇上說準了,真的是胡婉真下的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惡毒,實在讓人氣憤。”
皇帝乾咳了兩聲,看向寧王,“宸兒也來了。”
寧王含笑,“母妃一直掛心珍珠被刺殺一事。昨日大理寺審查此案,兒臣也在,所以今日特意進宮來告訴母後。”
皇帝點點頭,“這樣啊。”
毓貴妃親手端茶給皇帝,然後奇怪問,“皇上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現在離用午膳的時間還早吧。”
皇帝端起茶盞,勉強一笑,“有點事。”
毓貴妃問,“什麼事?”
將剛剛端到手上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皇帝心中輕歎,嘴裡道,“剛才趙鴻進宮來告訴朕胡婉真懷孕了。”
“懷孕了?”毓貴妃重複了句,她嗤了聲,語氣嘲諷,“還真是湊巧啊,進府都這麼多年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