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拉著女兒進了房間,看著年紀輕輕,如花似玉的女兒,想到女兒不能生了,楊氏悲從中來,竟哭了起來。
蘇湘怡拿手帕給楊氏擦著眼淚,嘴裡道,“娘,不用擔心,府中已經有女人懷孕了,到時候女兒抱一個兒子過來養在身邊便是了。”
自從胡婉真死後,安王就又納了幾名妾室,連著寵了段時間,果不其然在前幾天就有一個女人被診出懷了身孕。想來其他幾個也快了。
楊氏仍然不放心,“孩子哪裡是這麼好抱過來,還是兒子。”
蘇湘怡眼眸沉了沉。紅顏易逝,安王府的後院裡,隻有有了孩子以後的人生才有奔頭。現在安王府後院稍微有點地位的女人莫不是盯著那名懷孕的女人,她想要抱孩子的確不容易。
“等著吧。總能有機會的。”
楊氏看著女兒欲言又止,隻是蘇湘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楊氏的表情,後來事情發生後她才後悔不跌,卻為時已晚。
中午的午膳是一起在慈安堂用的。
午膳剛用完沒一會兒,蘇湘怡就告辭回安王府了。
過年要走許多親戚,也要招待親戚。
大年初五,正是蘇家開宴招待親戚的日子,寧王這個準女婿也上門了。
徐家昨日前日宴客請了蘇家人,所以今日他們也來了。
一個轉角,徐長青攔住蘇珍珠,拿出一個匣子,“壓歲錢。”
蘇珍珠擺手,乾笑道,“我都這麼大了,早就不收壓歲錢了。”
徐長青皺眉,沉默了下道,“那就當是補以前的。”
蘇珍珠:……
這些男人怎麼回事?
看徐長青大有她不接他就一直拿著的架勢,蘇珍珠隻好收下,打開一看:嗬嗬,幾個金元寶和被金元寶壓在下麵的銀票。
不僅話說得一樣,連壓歲錢都送得一樣。
腹誹完後,蘇珍珠禮貌道謝,“多謝姨父。”
徐長青:“應該的。”
遠處一個大樹後,去恭房的徐雲嬌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大哥送東西給蘇珍珠的這一幕。見大哥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她連忙躲開,選了另外一條路回去。
半夏是蘇珍珠身邊唯一一個知道她喊徐長青姨父的丫鬟,看到蘇珍珠手裡的東西,她道,“徐世子可真大方。”
蘇珍珠笑,要是讓寧王聽到這句話他估計得氣了。
誰家都有幾門窮親戚,蘇家既是高門大戶,蘇珍珠又被賜婚寧王,這天親戚來得特彆的多。
傍晚,送走所有客人,王氏把周氏和蘇珍珠叫到了慈安堂。
蘇珍珠正奇怪著她祖母會有什麼話要和她們說,還不把她爹叫來,就聽到王氏道,“我娘家表妹住在通州,她有一個孫女,年芳十八,因長得俊俏,挑花了眼,一不小心就耽擱了花期,今天我那妹子也把她孫女帶來了,我看了,溫柔嫻靜,一看就是不惹事又聽話的姑娘。”
蘇珍珠看眼周氏,她這是什麼意思啊?她侄孫女好關他們什麼事,難不成還想給她爹當小妾,可那輩分也不對啊。
周氏試探著問,“娘也是想讓我給她找門親事?”
“不是的。”王氏麵上露出一抹難色,然後她將目光投向了珍珠。
蘇珍珠秀眉微擰,看她做什麼,和她有關,怎麼可能和她有關。
周氏比蘇珍珠多吃多少鹽,見王氏看向蘇珍珠,她忽而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下,聲音也冷了些,“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王氏覺得這雖然聽著不太好,但實際上卻是為了蘇珍珠好,便說了出來。
“珍珠不是九月份就要進寧王府了嗎?我聽說寧王沒有姨娘小妾,珍珠每個月總有幾天不能服侍寧王,我想著與其到時候抬舉彆人,不如把我娘家妹子的孫女帶著去。她是自家人,和珍珠一條心……”
“娘。”周氏聽到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高聲打斷王氏的話,表情冷冰冰的質問,“今日換作蘇湘怡,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王氏讓周氏吼愣了,雖然她一直有些畏懼周氏,但實際上周氏從沒有對她這麼大聲冷臉的說過話。
她有些委屈的說,“我不也是為了珍珠著想嗎,難道寧王還會守著她一個不成。到時候找個不服珍珠的,那不如找我妹子的孫女,到時候有我們蘇家壓著,那個丫頭也不敢對珍珠有二心。”
今天這事是王氏的那個表妹提出來的,王氏也不傻,知道是表妹不是真正想著讓她孫女去幫扶珍珠,但她也有自己的小打算,所以才會同意下來,然後和周氏說這話。
周氏神色沒有緩和,她對蘇珍珠道,“去把你爹叫過來,然後你就回寶華苑去,一會兒娘來找你。”
蘇珍珠點點頭,乖乖出去了。
她聽出了祖母的意思,或許她真的有為她好,但她還沒出嫁就想著給趙宸送小妾姨娘什麼的,這很讓她不舒服。
通知了蘇承宗,蘇珍珠就回了寶華苑,她剛到沒一會兒,周氏就來了。母女倆沒說幾句,蘇承宗也來了。
他看到蘇珍珠立刻道,“你祖母老糊塗了,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蘇珍珠笑,“女兒知道。”
看女兒真的沒為這事糟心,蘇承宗鬆口氣,坐下道,“我問了,是那家人主動提出來。”
周氏還氣得很,一點不講究的道,“臉皮快有城牆厚了。”
蘇承宗聽了直笑,得了周氏幾個冷眼才止住,“放心吧,以後不會出這種事了。”
周氏歎氣,“我看他們家也不是那種品德好的人家,又住得近,小心他們打著我們相府的名聲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千裡之提潰於蟻穴。幾十年前有一個侯府,就是縱容親眷違法亂紀,最後鬨大了,被廢了爵位。
蘇家如今看著顯赫,但根基卻不算深厚,當是小心謹慎。
蘇承宗沉聲,“我會注意的。”
第二天,蘇珍珠再見到王氏的時候王氏就不提那個事了,隻是表情不怎麼好,蘇珍珠也不在意,高高興興的走著親戚,直到正月十五。
這天上午寧王就來了蘇家,邀請蘇珍珠出去遊玩,然後晚上一起看花燈。
正月十五是上元節,又名花燈節,上街看花燈的人兒都會戴上一個麵具。
麵具遮住了麵容,所以許多有意的男女都會在這一晚出來賞燈,順便訴訴衷情。也因為戴了麵具,許多閨閣小女兒也會難得上街一次。所以這一晚的京城是一年中最熱鬨的。
蘇承宗不是很想讓女兒出去,看花燈晚上出去就好,哪裡用得著這麼早。
當他沒年輕過,不知道他的那些彎彎繞繞。
隻可惜他雖不同意,周氏卻已經在他之前一口答應下來。
不理會目光幽怨的蘇承宗,周氏讓蘇珍珠和寧王好好玩。
蘇珍珠回去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兩個人坐一輛馬車,寧王道,“還是伯母好。”
蘇珍珠忍笑,“這話你可以去和姐夫說。你們應該能聊很多。”
寧王沒有帶著蘇珍珠去其他地方,而是回了寧王府。先讓蘇珍珠吃了滿足的一頓川菜後才帶著她上了湖裡的小船。
這個船是烏篷船,很小,寧王便沒讓護衛上船,而是親自劃起了船,似模似樣的,船很快就到了湖中心。
放下船槳,讓船停下湖中心,寧王拿出釣魚用具,對蘇珍珠道,“你上次說親手釣魚很好玩,今天我們就釣魚,晚上吃全魚宴。”
蘇珍珠來了興趣,調侃道,“你會釣麼,彆一條都釣不上來。”
寧王挑眉,“那我們比一比,贏了的人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行啊。”
蘇珍珠被激起了鬥誌,而且都是未婚夫妻了,輸了她也不怕。
最多就是被他占占便宜。
他這麼俊,她也不完全吃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