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三兄弟守在寶華苑門口。
一身喜袍的寧王躬身一揖, 開口就是,“大哥,二弟, 三弟。”
蘇家三兄弟:……
跟著過來的迎親團以及看熱鬨的賓客一聽寧王這稱呼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人群裡爆發出猛烈的笑聲。
在笑寧王的同時,這些人也明白寧王是多麼看重寧王妃,不過若是不看重也不會送那麼多的聘禮來,娶皇後都差不多了。
聽著眾人的笑聲,蘇燁霖臉色不怎麼好。他是不怎麼讚成二妹嫁入皇家的,可那個時候他不在京城,知道的時候已經成了定局, 而且二妹又這麼喜歡他。
蘇燁霖看著寧王沉聲道,“寧王, 雖然你是王爺尊貴無比,但珍珠也是我們蘇家捧在手心裡的姑娘, 從小沒有受丁點委屈,今天嫁於你,你若敢讓她傷心流淚, 我們蘇家不管你身份如何尊貴,哪怕賠上我們整個蘇家,我們也會替珍珠討回公道。”
寧王在拱手做了一揖,神色鄭重, “請大哥放心, 趙宸願以性命發誓, 此生隻有珍珠一人,珍之愛之,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若違背此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賓客們先是驚訝蘇家對蘇珍珠的看重,這樣的話,若是蘇家二少爺三少爺來說都沒有這麼重的分量,可蘇燁霖是誰,他是蘇家的接班人,是朝庭上一個冉冉升起的星星,他的話就像是一個承諾。
然而不等賓客們從蘇燁霖的話裡回神,聽到寧王的誓言,他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一生隻有一個女人不是沒人做不到,可用性命發誓不讓她受半分委屈,誰敢下這樣的誓言。
徐雲珠跑進跑出的當了蘇珍珠的傳話筒,聽到寧王的那幾句話她咧嘴一笑,比吃了蜜還要甜。
得了寧王的話,蘇家三兄弟勉強滿意了些,打開院門,蘇燁霖走到蓋著蓋頭,坐在床上的蘇珍珠麵前,“珍珠放心,蘇家永遠是你的家,我永遠是你的大哥。”
眼淚再忍不住,蘇珍珠忍著抽噎聲點頭。
蘇燁霖轉身在蘇珍珠麵前彎下腰,“哥哥背你出去。”
蘇珍珠趴到蘇燁霖的背上,想起他們都是小孩兒時的場景。那個時候她和阿姐最喜歡的就是讓大哥背她們兩個。幼年的事仿佛才在昨日,可今天她就要離開蘇家。
眼淚越流越凶,她趴在蘇燁霖的肩膀,眼淚浸濕了蘇燁霖的肩膀。
蘇燁霖微微側頭,低聲對蘇珍珠道,“不哭,哥給你把院子留著,以後你想回來便回來,哥哥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蘇珍珠嗚咽著嗯了聲。
出了寶華苑,蘇燁霖背著蘇珍珠去正院拜彆父母。若是尋常人家嫁女兒,這女婿也是該和一起拜的,隻是寧王到底是皇家,他雖不介意但難保不會給蘇家帶來麻煩,於是在蘇珍珠跪彆的時候他便在一旁彎腰作揖。
對於身份尊貴的寧王,這也算是難得了。
歸彆完父母,周氏說了幾句讓希望女兒女婿琴瑟和鳴的祝福話。蘇承宗卻是道,“寧王,我不信什麼誓言,你要是敢對我女兒不好我就能把她接回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寧王含笑著自信的道,“嶽父沒有這個機會的。”
蘇承宗哼了聲,“但願如此。”
蘇燁霖又將蘇珍珠背起,今天是蘇珍珠成親的日子,除了跪彆父母,其他時候都不能下地。
出了蘇家大門,蘇燁霖把蘇珍珠背進花轎,看著一身喜服的妹妹,他溫聲道,“去吧,哥哥在後麵送你。”
“大哥!”蘇珍珠情不自禁的喊出聲,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蘇燁霖眼眶也泛了紅,他輕輕的擁了下蘇珍珠,低聲安撫,“乖。”
蘇燁霖退出花轎,騎上小廝牽來的馬,蘇家三兄弟一起給蘇珍珠送嫁。
寧王對蘇承宗和周氏拱了拱手,騎上馬從另外一條路回寧王府。
花轎搖搖晃晃,聽著一路上的熱鬨聲,等到寧王府的時候,蘇珍珠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花轎落地,女官扶出蘇珍珠,把紅綾的一端送到她手裡。她輕輕用力拉了一下紅綾,感覺到另一端同樣被人握著。
寧王府主人大婚,寧王府處處掛著紅綢。
正堂裡,皇帝和毓貴妃分坐首位。毓貴妃斜了皇帝一眼,“我隻是個貴妃,坐在這個位置好像不太好,皇上覺得呢?”
皇帝無奈的看著毓貴妃,“你是宸兒的母妃,怎麼不好了。”
“是嗎?”毓貴妃撐著下顎挑挑眉,“可是我隻是母妃啊,這可是母後該坐的位置。我今兒個坐在這兒受了禮,恐怕明天就有人說我沒規矩吧。”
皇帝揉了揉眉心,“參你的人那麼多,朕何曾讓你受過委屈。”
毓貴妃嘴角彎了彎,目光看向朝他們走來的一對新人,輕笑了聲,聲音飄渺,“你沒讓我受委屈是因為我自己先把委屈咽了下去,你又怎麼會看得著呢!”
皇帝心神一震,看著毓貴妃的側顏久久說不出話。
“你……”
“吉時到!”禮官朗聲喊道。
寧王和蘇珍珠緩步進了正堂,蘇珍珠從蓋頭下看到了寧王的腳,有點大,不太符合他君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