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著宮裡, 蘇珍珠晚上睡得很不踏實。
夜半醒來,外麵春雨淋淋, 但在雨聲中, 她隱約聽刀劍相接的聲音。
屋子裡沒有丫鬟, 蘇珍珠猶豫了下, 起床披上袍子, 走到外間, “半夏?”
以防萬一, 今天晚上值夜的是半夏以及江藍江紫。
“王妃?”半夏聽到聲音推門進來,夜風跟著湧入,凍得蘇珍珠瞬間清醒了許多。
蘇珍珠一眼看見半夏手中的劍, 心頭一緊,“出事了?”
半夏扶著蘇珍珠坐下,“一刻鐘前有人潛入丞相府。”
才損失了那麼多人了就又下手, 看來安王是對她勢在必得了。但安王越想抓住她來威脅寧王,越說明他沒有那個本事和信心贏過寧王。
蘇珍珠肅容問, “人多嗎?”
“王妃放心, 有江流他們在, 不會讓他們進寶華苑的。”
蘇珍珠微微頷首,想到什麼她忙問,“他們可有對其他人出手?”
蘇家男人少於練武, 而女眷更不用說了。
半夏搖搖頭, 她一直守在蘇珍珠門前, 對其他的並不清楚。
蘇珍珠抿了抿唇, 外麵護衛在為了保護她而拚殺,她不可能睡得著,索性坐在外間,等著一切結束。
兩刻鐘後打鬥聲漸漸停了,江流進來,腳踩在地板上都是一個個血印子。他說,“啟稟王妃,賊人已全部伏誅,蘇家眾人無一人傷亡。”
蘇珍珠鬆口氣,對半夏道,“蘇家養得有大夫,你去找來給護衛們包紮傷口。”
江流攔住半夏,“丞相夫人已經讓他來了,現在正在給兄弟們上藥。”
“你受傷了?”走近了半夏才注意到江流的手臂處衣袖破了。
江流抬手捂住手臂,“一點小傷。”
半夏急道,“那怎麼行?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藥包紮。”
江流望著半夏離開的方向,傻乎乎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寧王身邊的第一護衛。
蘇珍珠很有眼色,“你等著半夏吧,我去休息了。”
江流回頭,看到蘇珍珠臉上揶揄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王妃安心休息,屬下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
即便睡不著,為了孩子,蘇珍珠也硬逼著自己睡到了天亮。
寧王和蘇承宗沒有回來。
周氏過來陪著蘇珍珠用了早膳。
蘇珍珠問,“娘,下人可有傷亡?”
周氏:“下人還好,昨天叮囑了他們晚上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門,倒是府裡的護衛損失了些,不過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一定會保證他們家人的生活的。”
蘇珍珠點頭,麵色有些沉重。她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覺到皇家爭鬥的無情,無論是正義的還是不得人心的,有多少人會因此丟掉性命。走上皇位的路是用鮮血澆築的,但他們都彆無選擇。
昨晚上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用過早膳,確定蘇珍珠無恙周氏就去處理事務了。
蘇珍珠靜靜的坐著等消息,很快就有人來報今天的早朝停了。
去上朝的眾位官員走到午門才發現門沒有開,不僅如此,幾位王爺和蘇承宗都沒在。等至天亮,鄧公公到午門宣布今天的早朝免了,隨後他把十來位朝中重臣帶進了宮,同時派人去請宗室裡麵輩分較高的幾位老爺。
宮裡出大事了,所有人在心中如此的想。
過了午門,一位老大人問鄧公公,“可是出了什麼事?”
鄧公公對他們沉沉一歎,憂心道,“不瞞各位大臣,昨天皇上中毒昏迷,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中毒?”眾大臣大驚,“怎麼會中毒?”
皇帝用的膳食經過重重把關,要想對皇帝下毒絕非易事。
鄧公公又歎了一口,“現在幾位王爺都守著皇上的,蘇丞相昨晚上就進宮了。”
待看到鄧公公帶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勤政殿而是後宮的方向,有人疑問,“難道皇上是在後宮中的毒?”
“是在朝陽宮。不僅是皇上中毒了,連毓貴妃也中了毒。”鄧公公語氣沉重的道,“事實上寧王懷疑對方真正想毒害的人是毓貴妃,皇上中毒卻是意外。”
“毒害毓貴妃?”毓貴妃是寧王的大靠山,有人驚呼道,“那這人是要對付寧王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