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居韶到的時候, 已經來晚了一步。
病房中已經空無一人, 床單淩亂，甚至沾上了些鮮血, 顯然是發生了變故。
居韶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病房中細細查看。
VIP病房並不小，可如果真的是那條水蛇弄的事, 怎麼都會留下一些跡象，尤其是在床的全方位。
沒錯, 是全方位。
除了四周之外, 還有的就是上方以及下方。
居韶抬頭, 屋頂的痕跡不少, 真是有鬼鳥築的窩巢,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想了想，半蹲下來, 微微彎身看向床底。
幾乎是剛掃了一眼，她就看到了床底下帶著水痕的長條印記。
從床中間的位置, 緩緩扭動到床頭, 然後消失不見。
居韶眼底帶著喜意。
不出意外凶手是找到了，隻不過這個凶手有些滑, 想要捉到還得再想想法子。
人鬼好尋, 找到生辰直接召喚即可。
可動物就沒那麼方便, 還得一個一個地方細細的找, 尤其是體積小的動物,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藏在什麼旮遝裡。
居韶從口袋中拿出張黃紙, 手中一轉，黃紙燃起。
漂浮出來的黑煙穿透牆壁，是居韶帶給青年鬼的信息，讓他帶著眾鬼找找水蛇。
裴之邈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黑煙穿牆，眉間帶著好奇，卻也沒多問，隻是道：“安仁國被送到手術室，右側腎莫名消失，左側腎缺了一角，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留下兩個牙印。”
這次與以往不同，不是借著醫療事故弄壞了腎，反而是直接沒了。
就算裴之邈沒明說，可他知道，這個所謂的沒了，就是被吃了。
居韶道：“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沒？”
裴之邈點頭：“已經準備妥當，如果你需要我讓人儘快送來。”
“那好。”居韶手指落在床單之上，她笑道：“那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
VIP病房內空無一人，顯得十分安靜，隻是在房間裡麵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濃、濃鬱到令人作嘔。
可細細去聞，在血腥味裡麵還夾雜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而這股味道，從近到遠，慢慢的漂浮到了醫院的某一處角落。
角落中盤著的水蛇吐著舌尖，黑色的眼珠子帶著冷厲。
它扭動著身軀，穿透牆壁穿透屋頂，緩緩的朝著最頂層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帶著誘惑的味道讓水蛇顯得有些急切，扭動的速度加快，徑直朝著它想要去的地方，眼珠子裡帶著油光，顯得格外瘮人。
穿透牆壁，水蛇隻是將蛇頭露了出來，它靜悄悄的盯著房內，不動絲毫。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它才扭動著身軀，緩緩的朝著鼓起的病床上去。
病床的被窩下麵，漂浮著它格外誘惑的東西。
隻要再有一個，再有一個它就能離開這裡。
水蛇落在地麵，朝著病床去的速度漸漸加快，就在它的頭鑽進被窩之後，突然金光一閃，床單裡麵的水蛇掙紮扭動，不住傳來‘噝噝’的聲響。
就在這時，旁邊窗簾被掀開，居韶從裡麵走了出來。
剛剛窗簾處明明什麼都沒有，居韶的現身，就像是突然憑空出現一般。
走到病床邊，居韶拿著張符籙貼在床單上，然後伸手從裡麵拎出了一條軟趴趴的水蛇，朝著旁邊一扔。
青年鬼趕緊著抓住，水蛇滑不溜秋的，眼睛睜得大大帶著憤怒，偏偏整個身子無力隻能癱著，不說還真以為就是一條繩子。
他道：“天師大人，我該怎麼做？”
“問問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青年鬼愣了，“我怎麼問？”
他盯著水蛇，發誓他們物種不同，根本沒法交談啊。
居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行的。”
說完，也不理會他，直接出了門。
等到走廊的轉彎處時，在那裡有個等著的男人，她略顯的得意：“幸不辱命。”
“當真是條蛇？”裴之邈顯得驚奇，原來鬼裡麵還分人鬼和動物鬼，算是第一次聽起。
居韶點頭，“將豬腎浸入安仁國的血液中，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調製，將水蛇給誆騙過來，它的目的為得就是腎。”
裴之邈問道：“原因呢？”
居韶睨了他一眼，“我和它語言又不通，哪裡會知道。不過已經安排去問，有了答複會告訴你。”
裴之邈又有些意動，“那我看能到它嗎？它是動物，強壓著它應該能讓我看到吧。”
居韶望著他，仍舊有些不明白：“你怎麼就這麼想看到。”
“能嗎？”不止話語中帶著期待，連那雙好看的眸子也是帶著期許。
居韶想要拒絕，可總覺得有些不忍心開口，她含糊其詞：“安仁國呢？怎麼樣了。”
裴之邈嘴角含笑，“搶救過來，正在另外一個病房中，左腎雖然還在，但最保險的還是得換一個腎。”
居韶點了點頭，她突然冒出了壞想法，“既然要換腎，首先的應該是他的女兒安嫻吧。”
“自然。”裴之邈想都沒想就答。
對於平常的人家來說，換腎的首選自然是親人。
可對於安家來說，想要腎無非就是花錢去買。
不過既然居韶開了這個口，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去辦這件事。
居韶懂他的識趣，覺得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
便道：“接下來也沒我的事，我先回去，等問出來後，會告訴你。”
裴之邈瞧著她要離開，不由道：“金氣不要了？”
話說的有些急，居韶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哪有上趕著付賬的嘛，揮了揮手：“不急，你就算是帶著金氣跑了，天涯海角我也能挖出你來。”
話音落下，便轉身離開了。
離開的居韶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鄧陽冰來的電話。
幾句話將他打發後，便先去了趟萊香居吃了頓免費的大餐，肚子鼓鼓的散步回家，經過糕點鋪子又買了份奶油蛋糕帶著。
專門買的奶油多的那種。
偶然碰到小吃的攤位，又打包了幾份油炸的食物。
等回到花店的時候，兩手都沒空著。
剛進花店，首先迎出來的不是鄧陽冰，而是鄧垚。
小家夥邁著兩條小短腿，一搖一晃的跑出來，大大的眼珠子巴巴的望著居韶……手中的吃食。
那小模樣瞧著，就是個好吃的家夥。
從居韶口裡奪食可不簡單，不過看在小垚垚小的份上，她還是樂意分上一些。
年紀小身材小，代表的何嘗不是吃的少。
“居韶姐，你天天吃這麼多，就不怕發胖啊。”鄧陽冰忍不住來了一句。
他發誓這絕對不是在抱怨，更不會是因為在花店上班後，他已經足足長了八斤了！
這才一個月啊，他就飆了八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