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冒牌男神 莫裡_ 10139 字 6個月前

第二十二章

陸平對天發誓——同學來家裡做客,打掃衛生不是基本禮貌嗎,換床單被罩當然也是正常的!可怎麼從媽媽口中說出來,如此理所當然的事情卻聽上去怪怪的……

沈雨澤笑望了陸平一眼,欣然同意了陸媽媽的提議,興致勃勃地表示要去陸平房間看看。

陸平能怎麼辦啊,他隻能抱著那一大摞教材,愁眉苦臉的帶著沈雨澤走向自己的臥室。

“事先說好啊……我房間不大,裝修的也不豪華,你彆嫌棄。”

兩人順著嘎吱嘎吱作響的樓梯來到二樓,陸平的房間就在樓梯正對麵。門板上刷著老式的紅棕色油漆,門框位置有些斑駁;門板下方有蠟筆塗抹的痕跡,還貼著十幾張公主貼畫,一看就是安安小朋友的“大作”。

陸平輕輕呼出一口氣,鄭重推開了自己的屋門。明明是每天都要做上好幾遍的動作,但不知為何,在沈雨澤麵前敞開門扉,卻讓他心中七上八下,仿佛——他自己也跟著一並“敞開”了。

在心理學的概念中,臥室代表著私人領域,陸平邀請沈雨澤踏入他的房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等同於允許沈雨澤進入他的世界。

沈雨澤站在門外,心裡帶了三分好奇與三分鄭重,打量著麵前這個小小的房間。

確實,陸平的房間不大。大約十個平米,四牆刷白落地,房頂邊緣有些受潮的痕跡。進門左手邊便是一張雙人床,床頭櫃上扣著一本英文單詞書,下麵藏著兩本推理。

窗前是他的書桌與書櫃,俱收拾的乾乾淨淨。書的擺放順序也很有趣,既不是按照題材、書的大小、或者作者擺放,而是按照顏色,紅書脊和紅書脊放在一起,白書脊和白書脊放在一起……一眼望過去,各種顏色都規規矩矩的站在屬於自己的格子裡。

書櫃空餘的位置,擺了兩張全家福,以及幾款拚裝好的樂高積木。

牆上空白的地方釘了一排掛衣鉤,外套、書包、帽子圍巾都整齊地掛在上麵。

推拉式的衣櫃門上貼著一張完整的中國地圖,地圖用水彩筆勾勒出了山脈走向,旁邊密密麻麻貼著一些便簽紙,上麵都寫著要背誦的重點。

房間裡處處都充滿著十七歲少年應該有的生活氣息。在看清房間的那一刻,沈雨澤腦中就冒出一個念頭:是的,是了,這就是陸平的房間,這就是陸平生活的世界。

陸平“嘿呦”一聲把懷中的教參書放到書桌上,書桌不堪重負,發出嘎吱的聲響。他隨手翻開一本,被裡麵密密麻麻的英語單詞晃瞎了眼,趕忙又合上了。

沈雨澤跟在他身後踱步進來,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他好像……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臥室。這裡沒有陽台,沒有獨立衛浴,沒有套間書房,這就是一間四四方方的方格子,卻足以裝下一個人的童年與少年了。

陸平有些倉皇,他看著沈雨澤站在他寒酸的房間裡,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成語——“蓬蓽生輝”。這個詞老師上課詳細講解過,出自元朝《剪發待賓》第三折,原句是:“貴腳踏於賤地,蓬蓽生輝”,客人您尊貴的腳踏入了我這破屋,讓我的破屋都增光添彩啦!

但老師還講過一句話——“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房子破雖破,但隻要我這個主人品德優秀,就不顯得房子破了!

陸平在心裡默默背誦了兩遍《陋室銘》,給自己加油鼓勁,然後挺起腰板,大大方方地說:“沈雨澤,你不要站著了,隨便坐吧!”

沈雨澤低頭看了眼小小的房間:“……”

坐哪兒?這裡連會客沙發都沒有。

陸平指了指床:“床上啊。”

沈雨澤沉默幾秒,有些糾結的開口:“你對誰都這麼主動嗎?”

“啊?”

“我才第一次來你房間,你就邀請我上床嗎?”

陸平的臉瞬間紅了:“什、什麼上床啊!我是讓你坐在床上!坐在床上!”

他雖然還沒成年,但是該懂的東西也都懂了。青春期的男生最是躁動,班裡關係好的男生之間總是會開一些亂七八糟的玩笑,陸平雖然沒參與過,但他在旁邊默默偷聽,也知道他們說的“攻受”“一零”“洗乾淨屁股在床上等我”都是什麼意思。

隻是他沒想過,沈雨澤也會這麼無聊!

沈雨澤見他臉紅了,反而得寸進尺:“你之前還說我幫了你,你要好好謝謝我,你打算怎麼謝,以身相許嗎?”

“許你個頭啊。”陸平氣呼呼的,走過去把他從自己的床邊推開,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床尾。他昨天才換了一套床上用品,天藍色的格子被單鋪得平平整整,還帶著皂粉的香氣。“不想在床上坐就去彆的地方坐。”

沈雨澤忍不住提醒他:“……你知道你這話聽上去很有歧義嗎?”

陸平:“?”他足足反應了好幾秒,在腦子轉過彎後,臉上的血色轉瞬湧上了耳尖,耳垂紅的像是要滴血,“沈、雨、澤,你腦子有什麼毛病!”

他伸手要拿床頭櫃上的單詞書扔他,一時間又覺得不過癮,乾脆換成藏在下麵的推理。

硬皮裝的推理飛出去,簡直像是一隻大型暗器,幸虧沈雨澤身手敏捷,才精準的攔下來,沒有被他傷到。

沈雨澤顛了顛手裡沉甸甸的“暗器”,問:“你喜歡看推理?”

這可是之前讓人調查陸平時沒有發現的。

陸平衝他磨了磨牙,威脅性的說:“對,我最喜歡看密室殺人案。比如一間小小的房間裡,某個頤指氣使的富二代突然消失,屋裡隻剩下一個無辜的嚇壞的目擊證人……過了幾天,這個人家中傳來了陣陣肉香……”

陸平為了烘托恐怖氣氛,還特地張牙舞爪做了幾個誇張表情。結果他把自己說得口乾舌燥,沈雨澤的表情紋絲未動。

陸平覺得怪沒勁兒的:“……你不害怕?”

沈雨澤挑了下眉毛:“你要是看推理就會密室殺人的話,那你看哈利波特怎麼沒讓你學會魔法?”

“……”對哦。

沈雨澤重新走過去在陸平身旁坐下。兩人肩並肩坐在鋪著藍色格子床單的硬板床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屋裡靜靜的,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探進來,在地上灑出一片金色。灰塵在陽光下輕飄飄的舞蹈,未關緊的門縫飄進來陣陣笑聲,那是安安在纏著媽媽聽她講艾莎女王的故事。

這可真是一個愜意的、慵懶的午後。

他們發了好久的呆,盯著地上的陽光從一片地磚慢慢移向另一塊地磚。

陸平感覺自己快要沉入一場漫長的白日夢中了,他問:“沈雨澤,你困嗎?要不要睡一會兒?”他側身,拍了拍自己鬆軟的大枕頭。

他的床是一米五的雙人床,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不過因為平時隻有他一個人睡覺,所以床靠牆的那一邊被他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紙巾、看了一半的書、纏成一團的耳機線、甚至還有他的睡衣。

說是睡衣,其實那就是一件洗鬆了的白T恤,領口有些抽絲,鬆鬆垮垮沒個形狀,穿在身上時總是會滑下來,露出大半個肩膀。

沈雨澤的視線在那件T恤上巡視了一圈,又落回到身旁人的臉上,輕聲開口:“不用了。”

就算要睡也不是現在。

“咱們不如聊聊天吧。”

“聊天?”陸平想,平時在學校裡,該聊的都聊夠了呀。他絞儘腦汁找了一個話題,“沈雨澤,你在帝都時,請朋友來家裡做客,你們都做什麼?”

“打遊戲和看電影吧。”沈雨澤回答。

沈家的彆墅裡都有專門的影音室和遊戲室,足夠他們玩了。

遊戲……電影……可陸平的房間裡沒有遊戲機,更沒有電視。他屋裡唯一的電子設備就是一隻破破爛爛的手機。

陸平藏在拖鞋裡的腳趾輕輕蜷縮了起來。他又開始一遍遍在心中默背《陋室銘》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猛地坐直身子。他的距離一下和沈雨澤拉得特彆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沈雨澤甚至能從他那雙黑亮的眸子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陸平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你想不想騎馬?”

沈雨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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