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存有一絲僥幸,覺得依照喻錚平時的表現,這幫人偷雞摸狗的肯定入不了他的眼。可萬萬沒想到,喻錚不僅對此心生向往,還照做了。
又過了兩天,老師再來的時候,喻錚非但沒有如同往常那般早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迎接他,反而還躺在臥室的床上。
“您看小少爺這課……”老師不知道怎麼辦。
老管家更不知道,隻能先把人帶過去。
剛一走到喻錚臥室附近,老師就驚訝得倒退了兩步。
裡麵不是隻有喻錚一個人,還有一個刺青師。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那些前輩們的英雄事跡,喻錚竟然也對這些玩意兒感興趣了。
鎖骨往下,盛開著一枝妖冶的曼珠沙華。聽見動靜的喻錚挑起眉眼朝著門口笑了笑,泰然自若的詢問道,“老師,好看嗎?”
好看,怎麼不好看?麵前這個人,溫柔有禮的時候,仿佛翩翩公子瑩瑩如玉。可真正放開了內斂的氣場,卻是一株淬著劇毒的花,動輒要人性命。
這一瞬間,老師和管家覺得自己看見的不是喻錚,而是少年時候的司煬。乾著欺行霸市的混賬事兒,卻偏偏叫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兩人下意識從屋裡退了出去。依稀聽見喻錚的輕笑聲。
“小少爺是真的瘋了吧!”
喻錚作死一周,從老管家到老師所有人的嘴邊都起了一圈燎泡。
司煬那邊自然很快得到消息。
“大少,怎麼辦小少爺這樣子看是不對勁兒了。”老管家比任何人都著急。
司煬倒是叫他先冷靜,讓他把喻錚這周的所作所為都細致的和自己重複一遍。
可以的,三天前,喻錚剛能出門,就叫人花了兩萬多買了隻鳥兒。然後昨天在自己身上弄了身刺青。今天又和老管家說想要學車,並且盯上了車庫裡許久沒人開過的那輛巨顯眼的跑車。
喻錚到底想要做什麼?
係統十分擔心:不會物極必反吧!
可司煬卻沒有回複他的意思,反而隨便和老管家說道,“由著他,想乾什麼,都隨他高興!”
當天下午,喻錚見到了教他開車的老師。一個前f1賽車手,普通一輛私家車都能讓他開出電影大片的感覺。
喻錚在老管家擔心的注視下坐著他的車出去兜了一圈,就連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恣意起來。
一個華麗的轉彎,車子停在彆墅區前麵的空地上。喻錚從車上下來,隨手撥弄了被風吹亂的頭發,“痛快!”
他今兒穿了一身襯衫,隻有領口一個扣子是解開的。眉眼含笑,很有幾分校園初戀的味道。偏偏身上新刺的刺青紅腫未退,就露出那麼一丁點的顏色,就將他骨子裡的“不正派”泄露得淋漓儘致。
說到底,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那賽車手在心裡暗自評價,然而卻很快換了張笑臉詢問,“小少爺,咱們回去嗎?”
“回。”喻錚點頭。可眼神卻落在不遠處。
那邊的樹林子裡似乎有什麼人在發生爭執,其中兩個高的把一個矮的一腳踹倒在地上。
草地就那麼高,還真遮不住那人的臉。喻錚仔細看了一眼,那人卻像是像是怕了他那樣極力避開。
可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喻錚自然是一眼認出。正是當初和他同一批被拐走,又被賣到同一個山溝,最後被同時救出的顧凜。
那時候,他等著司煬過來接人,顧凜卻是被直接送回顧家了。這麼看,顧凜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有點意思。”賽車手隱約聽見喻錚念叨一句,正想追問,卻聽到喻錚說,“明兒甭來了,司煬叫你來是教我學車,不是教我怎麼飆車。”
“刀口舔血的事兒犯得著我親自做嗎?”
“可您不是說……”那賽車手還想反駁,下一秒就被喻錚冰涼的語氣打斷。
“說什麼?說他司煬迫不及待想弄死我好給喻家改名換姓嗎?”
“不,您彆誤會……”這地兒是人來人往的彆墅區,一個弄不好,喻錚這話就要傳的人儘皆知。司煬什麼手段,怎麼可能容許這種紕漏。到時喻錚自然不會如何,可他就不一定了。
想到那個高深莫測的男人,賽車手頓時遍體生寒。
可喻錚卻笑了,“怕什麼?開個小玩笑罷了。”
沒管依舊立在原地的賽車手,喻錚轉頭往喻家老宅走去。
至於樹林子裡的人,也狼狽的爬起來,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三天後,喻錚托老管家知會司煬,他想請朋友來家裡玩。
“是哪個朋友?”司煬詢問管家。
“顧權,就是當初和小少爺一起被救回來的那個顧家的孩子。”
係統驚訝:喻錚想見顧權乾什麼?
原世界裡,顧權和喻錚同一撥被拐賣,也被賣到了同樣的地方。後來顧權為了掩護喻錚逃跑自己留下。可偏偏喻錚回去太晚,整整半年後才帶人回去救顧權。
顧權的腿被打斷,成為殘廢。兩人就此恩斷義絕。
這一次,司煬起手就把人救了,所以顧權也早早的回到了顧家。
這倆人的確算是共患難的竹馬竹馬,可喻錚眼下泥菩薩過江,為什麼要在這會見顧權?
可司煬卻直接答應了,“可以。不過……”司煬頓了頓補了一句,“再送顧權去喻家之前,先把他帶來我這一趟。”
“那和顧家那頭怎麼說?”
“好說。”司煬的語氣帶了些許笑意,“就說就我當哥哥的要給他點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