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臉色陡然就變了。喻錚和司煬再不和,司煬也好歹是喻錚的養兄,出門也是帶著喻家的名聲。喻錚主動領著彆人作賤他,就和活作賤喻家作賤他喻錚自己又什麼區彆?
更何況,更何況司煬原本就是一心為了喻錚考慮。
老管家氣得渾身發抖,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喻錚卻饒有興致的給他倒了杯茶,“左右明天我不去,時二少也得叫人來請,攔不住就算了吧。您這麼大歲數了何必和我一個小輩兒置氣呢?”
管家艱難的說道,“我會一字不差的告訴大少。”
“可以啊!”喻錚有恃無恐,“然後呢?叫他來教訓我一頓,還是把我關在家裡不許出門?”
“整個圈子都知道他司煬皮子下麵的司馬昭之心,有意思嗎?”
“彆太過分。”喻錚這句話是貼著老管家的耳邊說的,“你可以轉告司煬,我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他,錢權都叫他拿走了,總得給我留點喻家正經少爺的尊嚴。要不然就誰都彆消停。”
老管家被他決絕的眼神看得心裡發寒。眼瞧著喻錚上樓,轉頭就給司煬打了個電話,“不好了大少,小少爺真的……”
老管家喘了半天,才勉強把要說的話理順,撿著能聽的學了兩句。
“您彆生氣,小少爺也是太難過了……”老管家最後還是替喻錚說了情兒。說到底,司煬也好,喻錚也好,小時候都是他帶過的,也當著孫子輩看。哪個傷著了他都心疼,眼看著兩人這麼鬨,司煬原本身體就是強弩之末,喻錚還往死裡捅司煬刀子,老管家也快崩潰了。
司煬卻十分淡定,“由著他去!”
“什麼?”
“把我的副卡給他,明天由著他去!”
“……”老管家懵了,根本不懂司煬為什麼這麼做。
當弟弟的不學無術,當哥哥的竟然毫不約束,還放任自流,甚至主動提供錢財。
南城園子裡混的都是些什麼王八蛋,五毒俱全,玩得大著呢!就沒有他們不敢的。喻錚這麼踩進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彆?
司煬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瘋了,這兄弟倆怕不是都瘋了。
老管家渾渾噩噩的回到臥室,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可罪魁禍首的司煬和喻錚卻全都睡得舒坦。
第二天一早,司煬照常到了公司處理公務,就像昨天沒有接到老管家的通知一樣。但卻多囑咐了秘書一句,“下午四點之後彆安排事情,我要回老宅一趟。”
至於喻錚則是領著新來的司機去南城園子。還沒等出門,他說了一句,“先往顧家去,接上顧權。”
“還沒和顧家打招呼……”老管家也在車上,頓時腦子又是嗡的一響。喻錚自己自暴自棄,竟然還要帶著顧家的小少爺不學無術嗎?
喻錚卻輕描淡寫,“沒打招呼又有什麼?現在去打不就好了嗎?”
極其不留情麵,老管家臉色又紅又白,最後隻能閉口不言。
顧家那頭放人放得很快,畢竟顧父昨天就有了囑咐。顧權上了車,司機踩下油門就往南城那頭開去。
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車停在一扇黃梨木的雕花大門前。
正是這次的目的地。
“都在這等著吧,我們自己進去。”喻錚說完,把還想再阻攔的老管家舍了,徑自帶著顧權往裡走。
這是顧權回到燕京後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更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家外,弄得這麼古韻的院子,目不暇接。
喻錚靠近他,幾乎耳語,“進去之後,隻要我不動,誰給你酒也彆喝。誰推給你人也都彆接著。”
“嗯。”顧權點頭答應。
“這裡都是最能玩的王八蛋,我要是折裡麵了,想辦法知會外麵等著的那老管家。他有法子把我撈出來。”
喻錚的聲音輕飄飄的,幾乎風一吹就散,可顧權卻汗毛豎立,從他的謹慎裡嗅到了鴻門宴的味道。
再紈絝,也是從家族爭鬥裡存活下來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是聰明人。喻錚想要融入他們,就要先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分量。
因利而聚,這是豪門圈子裡更古至今都沒有改變過的生存法則。而這些千絲萬縷的人脈關係,一點點彙聚起來,都將是喻錚未來和司煬抗衡進而扳倒他重奪家業的資本。
園子很大,三進三出,裡院小樓裡的圈椅上橫七豎八的歪著幾個人。穿的都是人模狗樣,再一看臉上都是被酒色侵蝕的痕跡。
“怎麼,我這是來晚了嗎?”喻錚笑得自然,絲毫沒有怯場的意思。
“這誰啊!”有一個人問正中間的那個逗鳥的,也就是攢局子的時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