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翻譯過來,叫死亡告知單――司煬。
心臟已經取出,司煬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切都是覆水難收。
陳昭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他後退兩步,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醫生。最後是秘書接過來簽的字。
“遺體稍後我們會送到樓下,到時候你們辦了手續,想要帶回國,或者在本地喪葬都可以。”護士說完,就又重新回到了手術室。
秘書轉頭看了一眼慘白著臉站在原地的陳昭,就說了一句話,“司先生就是知道你一定會扣下那位捐贈者,所以才自願走到手術台的。”
“另外,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更殘酷的事兒。鴻門宴上,陳總之所以力保司先生,就是因為當時他們倆簽下的協議。四個月後,司先生自願把心臟捐獻給陳總。陳總保他活著離開。”
“有些東西,有些事兒,我想你應該知道。”秘書轉頭對旁邊的保鏢說,“把我帶過來的箱子給他。”
“陳昭,你就在這看,看完了,就回國吧。”
那邊的保鏢很快把東西交給陳昭,陳昭先是警惕的看了秘書一眼,最終還是打開了箱子。
最上麵是一張紙,大概意思就是陳裕保住司煬的命,司煬就自願把自己的心臟捐獻給陳裕。如果硬說不同,就是這份協議,是用血寫的。用的紙也是非常隨便的,仿佛是隨便從哪裡撕下來的。
司煬明顯是強弩之末,到最後幾個字雖然氣勢不減,卻也看出指尖顫抖,幾乎要不行了。
陳昭拿著協議的手頓時就是一緊。他還記得當時徐導說的話。他說司煬和每一個人對賭,隻能贏,不能輸。因為一旦輸了,就是死。
而那時候的司煬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簽下的這份協議?
“司先生在晚宴結束之後沒有走,在宴會廳等了您大半個晚上。”
“那天很冷,陳總回去找到他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氣息了。醫生說,如果在晚來一點,好不容易抱住的半條命,就救不回來了。我聽說,那天他是替你去的對嗎?”
“……對。”陳昭沉默了好幾秒,才點了頭。
秘書又問他第二句話,“那你知道如果當天去的是你自己,頂多隻是受些言語肢體上的侮辱,並不會涉及性命嗎?”
“……”陳昭沒說話。
秘書一針見血,“你其實隻是害怕,怕自己丟了性命。即便你知道,司先生如果去,必定是活不下來的。所以你最後連去都沒有去看他一眼!”
“你以為他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不去醫院而在原地等你?”
“因為他在賭,賭自己為你拚掉半條命後,哪怕是可憐他,你會不會回去看他一眼,給他收屍?”
“可結果,你沒有。”
“都不是怕麻煩,而是因為你覺得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所以你根本就不會回頭看他!”
“甚至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但是他呢?他在死心之後,也把所有答應的事兒,一一做全。陳昭,如此自私自利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質問我?”
“就包括今天的手術。但凡你沒有在海關把人扣住,我都不會同意讓司先生進手術室。是最後沒辦法了,隻能順從他的安排。”
“陳昭,司煬,就是你害死的。”
“不,不,不是的。”陳昭拚命搖頭,他覺得秘書都是在強詞奪理,分明是陳裕草菅人命,怎麼就變成了他害死司煬?
可當他看到那箱子裡後麵的東西的時候,心裡那種鈍痛就更加讓他麻木。
是司煬吃的藥。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了藥物的所有效果,例如吃了之後,會承受什麼樣的劇痛。要怎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逐漸變成行屍走肉的活死人。
整整四個月,一百二十多天,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承受更大的痛苦。味覺,嗅覺,痛覺,都在漸漸退化。到了最後,就連視覺也是一樣。
而活躍的思維也會慢慢趨於遲鈍,每天清醒的時間也會越來越短,最後……永遠沉睡。
司煬是多驕傲的人,他甚至都能隨便教導陳嶠,有和陳裕一樣掌控全局的能力。
他這樣的人,到底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任由自己這麼輕描淡寫的死去,然後被人取走心臟,成為一個空殼?
陳昭對著這份資料,隻覺得上麵的字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麵。
秘書說的沒有錯。
從始至終,司煬都是他害死的。
他親手,把他最愛的人,害死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