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1 / 2)

窺嬌 三月蜜糖 681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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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磐從馬廄出來,握著韁繩悄悄回頭瞟了眼,自家大人本就寡言少笑,現下陰沉著臉,通身上下都透著股嚴苛涼薄的氣息。

鬆磐貼身侍奉,知道連日來大人辛勞,若不然也不會輕易因小事與姑娘置氣。

“大人,姑娘仿佛病了。”

鬆磐硬著頭皮開口,見魏含璋沉默便又說道,“大清早日頭都沒出來,姑娘穿的甚是單薄,方才她出了一頭汗,臨走還在咳嗽。”

魏含璋盯著他,鬆磐聲音越來越小,但還在堅持。

“姑娘剛給小小姐侍完藥,身子虧虛,大人又斥責了她....”

“我何時斥責了她?”魏含璋冷眸掃過,鬆磐噤聲。

橫豎自己的妹妹自己心疼,回回看起來占據上風,回回都得低頭安撫。

鬆磐習慣了魏含璋的嘴硬心軟,遂也沒再多嘴。

梧桐院的花掉的七七八八,嫩綠的葉子鑽出來,抬頭看,綠意盎然。

眉蕪和眉珍蹲在地上撿拾,廖嬤嬤臂上挎著食盒,將從正院回來,走到院子當中往雕花院牆上一靠,視線落在堆積起來的梧桐花上。

眉珍看到她的鞋麵,抬頭道:“嬤嬤拎的什麼?”

廖嬤嬤抿嘴,將食盒掀開一條縫,香氣撲鼻而出來。

“理中補血湯,山羊肉嫩而不膻,溫火燉了一個多時辰,裡頭還有人參首烏川穹,是夫人特意吩咐小廚房給姑娘燉的。”

眉珍起身擦了擦手,羨慕道:“夫人對姑娘真好。”

廖嬤嬤笑:“誰說不是,懷王府統共就送了兩隻山羊,單給姑娘便用了一隻羊的脊骨,燉的湯才最好喝。”

她們一唱一和,生怕屋裡的人聽不到,特意拔高音調。

蕭含玉坐在書案前,本在臨摹字帖,卻因她們的話心煩氣亂,擱了筆,隨手拿了本書翻開。

廖嬤嬤以為她沒聽清楚,便咳了聲算是淸嗓。

“夫人還說,郎君好容易回家一趟,卻隻記掛著兩個妹妹,給姑娘和小小姐挑了珠花連夜送到,反倒是她這個親娘什麼都沒有。

其實夫人哪裡是抱怨郎君,夫人巴不得郎君對姑娘更好,自家兄妹,便是再怎麼心疼寶貝都嫌不夠。”

聽著她提到魏含璋,蕭含玉不由將書放下,深吸一口氣後轉身朝外。

“嬤嬤,快把食盒拎進來吧,省的涼了還得您老跑腿。”

正炫耀的廖嬤嬤一愣,登時站直了身體,左手撫著食盒蓋子訕訕。

蕭含玉等她布好菜,盛出熱湯,忽然哎呀一聲,廖嬤嬤手一抖,熱湯滴在握碗的手指,她嘶了聲,忙放下。

慢條斯理擦拭花瓶的眉珍也跟著過來,急切問道:“姑娘怎麼了?”

蕭含玉:“嬤嬤,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廖嬤嬤摩挲著手指走過來:“姑娘儘管說,老奴聽著便是。”

“如意繡坊的衣裳不合身,算日子今兒正好王師傅在,她手藝最好,勞您再跑一趟,讓她將腰身處改窄一寸,如此便沒甚不妥的了。”

廖嬤嬤餘光瞟了眼羊肉湯:“老奴...”

蕭含玉:“您得快些出門,王師傅再有兩個時辰便該走了。”

廖嬤嬤隻得不情不願應聲:“老奴這就去。”

打發了廖嬤嬤,蕭含玉又轉向眉珍,眉珍手裡捏著抹布,做了半天樣子也沒擦下灰塵,隻擎等著蕭含玉像往常般喊她坐下用飯。

“眉珍,我交代你買的胭脂色買錯了,我要的是海棠色,你買的卻是櫻粉色。”

她捏著胭脂盒,挑開一抹擦到手背,“這盒便罷了,既用了便沒法再退,你重新買一盒吧。”

眉珍瞠目結舌:“我記得姑娘要的明明就是櫻粉色啊。”

眉蕪從支摘窗探進頭來,一板一眼說道:“你肯定記錯了,當時我就在旁邊,姑娘說的就是海棠色。”

眉珍想著既然姑娘不喜櫻粉色,那便可以送給自己,琢磨怎麼開口呢,蕭含玉卻往支摘窗走了兩步,將那胭脂盒放在眉蕪掌心。

“眉珍,快去吧,晚了脂粉鋪子該關門了。”

院內清淨下來,眉蕪哼了聲,繼續蹲在地上打掃。

蕭含玉拉她進屋,兩人淨手後坐在膳桌前,瓷煲裡的湯保溫極好,合上蓋子幾乎透不出熱氣。

蕭含玉不愛吃羊肉,但礙著姨母的情分總不會拒絕,畢竟姨母這麼做是心疼她割血氣虛,想做點補償,她收下湯羹便是收下姨母的好意。

廖嬤嬤全都看在眼裡,也知道蕭含玉每回隻吃兩口,但她從不與姨母講明,流水似的補品來到梧桐院,有多半都進了她老人家和眉珍的肚子。

從前蕭含玉不計較,往後卻不準備繼續縱容。

許是不想便宜廖嬤嬤和眉珍,蕭含玉一麵慫恿眉蕪多吃,一麵屏住呼吸強行吃了四塊,最後喝了碗紅果湯好歹壓下膩味。

魏含璋到梧桐院時,眉蕪恰好去了小庫房。

院內靜謐無聲,隔著支開的楹窗,能看到藕粉色帷帳被吹得到處浮動。

蕭含玉臨帖裝裱後,便去羅漢榻上半臥,看了會兒書便覺得眼皮沉重,索性合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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