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以後(1 / 2)

啞雀 巋白 5635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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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雀心臟狂跳起來,拿著紅豆餅的那隻手不自覺收緊。

紅豆餅和指腹相貼的地方,頓時陷下去不淺的凹槽。

完了完了。

要怎麼說?

不會被他猜出來什麼吧?

倪雀心裡既緊張又慌張。

仿佛考試場上結束的鈴聲即將敲響,而她碰上了一道全然無從下手的難題。

倪雀抬眼,恰對上江既遲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而他一副謔然模樣,正好整以暇地等她交卷。

“江老師”這樣的稱呼,是拉開輩分的尺,是劃下銀河的簪,是禁忌,是悖德。

學生喜歡上老師,可以嗎?

不可以的吧。

她現在十六歲,江既遲二十一歲。

她還算小,而他縱然年輕,他們之間也終究隔著一道邁向成年的坎。

這已然令她的喜歡難以見天光。

如果再叫他江老師,便是連偷偷的喜歡,都會讓她心生罪惡感。

就好像,自己真的在做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抗拒叫江既遲江老師。

倪雀慢慢、慢慢地嚼著嘴裡的紅豆餅,她企圖用“食不語”的行為讓江既遲的問題喪失時效性。

也許江既遲突然想起彆的什麼話題,這一趴就揭過了。

也許江既遲會自問自答地給出另外的解讀,她好順著他的話拾階而下。

然而,嘴裡的紅豆餅嚼完了,心理建設尚在搭地基階段,江既遲還和剛才一樣,垂著眸光看她,在等她回答。

倪雀內心簡直是絕望的。

於是,她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強裝淡定地回防道:“就……你本來也不是我老師啊,就上……不,就代了一節課,怎麼能算啊!”

她一說完,江既遲的神情明顯有一絲意外。

他輕聲笑道:“小倪雀,你不講道理啊。”

倪雀不敢看他,垂眼,又去咬手裡的紅豆餅:“哪……不講道理了?”

江既遲真的擺出一副要跟她講講道理的樣子:“古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父就不說了,我也不能有這麼大一女兒,那多嚇人。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這話照說在理吧?”

倪雀覺得自己大概沒救了,她幾乎是口不擇言地反駁回去:“你不是一日為師啊,你就一堂課四十五分鐘為師。”

“……”

江既遲著實愣了一下,沒想到她能丟出一句這般清奇的話。

這小姑娘還挺捉叫人摸不定。

他笑:“上一節課就不算是老師啊?就這麼不認賬?”

倪雀心虛地、毫無底氣地,小聲嘀咕了句“不算”。

江既遲沒聽清她說什麼,他微一歪頭,不由得開始思索一個問題。

倪雀如果不叫他老師,那平時是怎麼喊他的?

江既遲開始回憶。

可大腦裡仿佛缺失了這一塊的記憶。

他“嘖”一聲,問倪雀:“小倪雀,你……”

突然,“嘀嘀——”的車喇叭聲突兀地響起。

跟前的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降下車窗,車主朝他們的方向探頭:“是你們叫的車嗎?尾號3790。”

江既遲要問倪雀的話被打斷,他回車主:“是我們。”

江既遲應完,走上前,拉開後座車門,回頭衝倪雀說:“你先上。”

倪雀咬掉手邊最後一口紅豆餅,把塑料袋子扔進垃圾箱,鑽進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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