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熟悉杜月的墨沉舟笑問,“這就完了?”
如果隻是打了一架,恐怕杜月還不會這麼高興。必然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可不是,”杜月眉飛色舞地說道,“再沒有那麼巧的,戚然那天的鬼樣子就被咱們那位掌教真人的高徒看見了。你大概不知道,據說戚然看上了韓白衣,一心想要和他雙修呢。結果當時她就暈了。喂!是真的暈了,往地上一倒,就沒再起來!”
“韓白衣呢,他說了什麼?”墨沉舟諷刺地笑了,就算她不在場,大概也知道韓白衣會怎麼做。那一位,可是向來憐香惜玉的很呢。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噓寒問暖唄。”杜月撇著嘴不屑地說。
就像韓白衣看不上他們這些仗著父祖頗有些囂張的高階修士後代,他們也很是討厭韓白衣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他們這些人,生來就享受著更為優質的資源,也許並不像那些底層修士那樣為了一點點的資源就拚命爭奪,可是得到的越多,承擔的也久越多,在外也大多是他們這些人為宗門張目,爭奪利益。而且他們本身付出的努力,不比任何修士要少。那些成功背後的付出的努力,從不願袒露於人前。
所以每次看到韓白衣那種仿佛是在看著宗門內蛀蟲一般的眼神,杜月就覺得心裡的火一拱一拱的。
清高的韓師兄,難道他修煉時,占用的不是宗門內那最佳的一部分資源嗎。
“就問了幾句?”墨沉舟卻驚訝了。
這不是韓白衣的風格啊。
“才問了幾句,就被執法殿的執事弟子拖進執法殿去了。”杜月哼笑一聲,和墨沉舟略有些相像的鳳眼一眯,露出幾分冷意。“表妹忘了,宗門內,是不允許弟子私自內鬥的。這兩位觸犯了門規,每人被賞了二十鞭子,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這真是可憐極了。”杜朗忍不住插話道,“魏靜也就罷了,戚然師姐那麼嬌弱的人兒,也被抽了鞭子,那些執法殿出來的人,一個個心都是拿石頭做的,真是太狠了!”
說著大聲歎了幾口氣,臉上表情豐富的讓墨沉舟與杜月不再開口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似乎被這沉默詭異的氣氛感染了,杜朗打了個冷戰,對上了兩雙寒意微露的鳳眸,伸手抓了抓頭發,乾笑。“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嚶嚶嚶,突然感覺壓力很大。
杜月看了他半晌,慢慢陰測測地開口,“臭小子,彆再讓我聽到你嘴裡聽到這種話,不然,姐姐我下次把你扒光了扔到柔雲峰去,讓你和你那些可憐柔弱的師姐妹門好好接觸接觸。”
這位姐姐向來說到做到的,杜朗驚恐地閉上嘴,拚命點頭。
墨沉舟撲哧笑了一聲。
話說這對姐弟真的給她帶來很多的樂趣呢,更何況,他們還很有良心。
墨沉舟眼神一沉。
上一世的時候,一開始墨引凰一度和他們的關係很融洽。直到怕韓白衣不喜才疏遠了起來。她還記得杜月曾經很多次找過蘇柔的麻煩,直到最後一次,墨引凰對著杜月大發雷霆。墨沉舟還記得當時那個有著明快笑容的女子露出的破碎的表情,她的眼睛裡全是傷心和失望。從那之後,她與她分道揚鑣,直到墨引凰死,都再也沒有見過麵。
那個時候,恐怕杜月已經發現韓白衣與蘇柔之間的曖昧了吧。卻又怕墨引凰傷心,隻能背地裡做些小動作。最後的那一次,若不是墨引凰即使趕來,蘇柔早就死在杜月的劍下了。
杜月是真的想殺掉蘇柔,其他書友正在看:。即使是觸犯門規。為的,是她親愛的妹妹墨引凰。
所以,這一世,墨沉舟對杜月和杜朗另眼相看,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
總有一天,她所得到的感情,不再是因為她是墨引凰,而是為了他們如今喚的這個名字,沉舟。
不管是感情還是資源,墨沉舟的天性中帶著永不會饜足的貪婪,隻有把這一切牢牢地抓在手裡,她才能夠得到滿足。
終有一天,父親,母親,引鳳,一切的一切都是墨沉舟的。
她對他們付出了絕對的愛,那麼想要得到回報,不是應該的嗎?
心底傳來淡淡的幾乎不可覺察的貪婪之意,眯起眼睛,幼小的女童所在椅子裡,用手掩住了嘴角的奇詭笑意。
不過,下意識忽視了心底的怪異之感,墨沉舟深沉地想到。這些日子她是越來越喜歡“想當年”了。莫非,是因為自己老了嗎?
頂著個稚齡殼子,內裡是個老不死的家夥搓了搓下巴,淡定地想到。
不管墨沉舟此時再如何厲害,一個小丫頭做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還是很有喜感的。對麵互掐,或者更應該說是單方麵被掐的兩人早就停下來了,睜著眼睛看著墨沉舟說不出話來。
“話說,”好半天,杜朗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弱弱地開口,“一開始,我們不是想說賺靈石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