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黑甜得墨沉舟幾乎醒不過來。
當她睜開眼睛時,房間裡有些昏暗,渾身被碾碎了一般的疼,特彆是胸口,仿佛微微一動,就能再吐出口血一般。
微微動了動手指頭,墨沉舟掙紮著想要抬頭,卻被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止住,“師妹彆動,你的傷還沒好全。”
墨沉舟張大眼睛,入目的卻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那張素日裡全是堅毅神色的臉上,如今卻為了她全是擔憂之色。
墨沉舟看著這張很久不見的麵孔,眼角微微濕潤,虛弱地喚了他一聲。“大師兄。”
“哎。”沈磊應了一聲,為墨沉舟掖了掖被角,方向房間外放出一道飛劍傳音。“你這次傷得太重,端木真人說險些傷了根基,需要好好調理。幸虧師尊說早年令你習過一部高階煉體功法,不然怕是傷得更重呢。”及到看到墨沉舟有些焦慮的眼神,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我沒什麼事,虧了你上次送來的火元果,如今我身上的寒毒已經無礙了。”
墨沉舟微微現出一絲笑意來,卻聽到沈磊輕聲的歎息,“小妹,對不起。”
墨沉舟睜大眼睛,自她開始慢慢長大,注重規矩的沈磊已經漸漸不再叫她小妹了。小師妹,沉舟,然而在她的心裡,還是那個喚著自己小妹護著自己走路的沈磊最為清晰。
沈磊看著墨沉舟的眼睛,目光閃動。“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和聽風吹雪發生衝突,他們也不會想著要害你。”見墨沉舟詫異地看著他,沈磊苦笑,“你以為沐陽宗是怎麼知道你去了光平山?是吹雪偷聽到告訴他們的。如今他們兩個人被押在執法殿裡,等著掌教真人的裁決呢。”
墨沉舟艱難地搖了搖頭,嘴唇微微動了動,沈磊見到,便有些皺眉,“你說沐陽宗?”他語含不快道,“也不知道掌教真人怎麼想的,看他的意思竟是不準備問罪於沐陽宗,莫非你的傷白受了不成?”
又見到墨沉舟嘴間微動,便皺眉道,“沒有證據?那些沐陽宗弟子的屍體不是?”
墨沉舟苦笑。
都是些死人,怎麼做證據?到時候沐陽宗八成會反咬一口,說是淩雲宗宰了他們的弟子又惡人先告狀,倒是又是一個了不清的官司。倒不如記在心裡,找個機會新帳老賬一齊算!
不過這次卻是遭了大罪了。當日雖說意識模糊,可是她還是記得很清楚,其他書友正在看:。那道白光是來自於沐陽宗一名姓左的化神修士,墨沉舟從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因此將這人牢牢記在心底,準備一旦她的修為提升,就去找那姓左的報仇!
沈磊見墨沉舟身子不動,一雙眼睛卻嘰裡咕嚕地亂閃,就知道這妹妹如今又不知道憋著什麼壞主意。見她如此有精神,卻也是心中欣慰,便坐在床頭,將宗門內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她。
卻原來百裡晗與墨沉舟同時被襲的事情一出,簌玉閣與淩雲宗震怒。若不是淩雲宗有一位九品煉丹師坐鎮,以這兩人所受之傷怕是早已隕落。因此兩宗更是為敢下如此毒手的幕後之人憤恨不已。以簌玉閣挑頭,知曉真相卻按捺不發的淩雲宗跟風,一時間數個有疑點的宗門還來不及自辯便被一夜抹去,之後這些宗門的資源被兩宗瓜分。而這些宗門被血洗,也使得諸宗震動,一時間俱都老實起來,唯恐兩宗的怒火落在他們的頭上。
墨沉舟在心裡默默問候了賀清平全部家人。
這廝打著為自己報仇的旗號,在簌玉閣屁股後麵得了無數的好處,自己這名頭日後在諸宗耳中,也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了。誰不知道有那麼一個小丫頭,才受了一點兒傷,就害了數個宗門,這不是災星是什麼呢?可恨的是,壞名兒自己背了,好處卻是半點兒沒有,這還有天理麼?有麼?!
一想到這裡,墨沉舟的胸中就又是一痛。
在心中罵咧了幾句,墨沉舟還正要問些彆的,卻聽見房間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未及,房門推開,一道身影衝了進來撲到墨沉舟的床前,抱著墨沉舟就是一陣大哭。“我可憐的女兒啊~”
我草!
墨沉舟被抱得泛起了白眼。心說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她墨沉舟占了墨引凰的肉身,命大沒死在敵人的手裡,如今卻要結果在她家老娘的手裡了!
一旁的沈磊一見,急忙將墨沉舟從沈嵐手中搶了出來,算是讓墨沉舟撿回了一條老命。
沈嵐卻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了,便偏著頭泣道,“我說什麼來著,外麵危險的很,你們就是不聽。如今可好,這才出第二次門,就傷成這樣,再有一次,我倒不如現在就死了,也比天天提心吊膽的強!”
墨九天在她的身後踱了進來,卻心虛的不敢開口。當時同意墨沉舟外出,他也是讚成的。雖說女兒傷成這樣他也心疼,心中更多的還是驕傲。男人與女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在墨九天看來,自家女兒是多麼值得驕傲啊!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斬殺了五名築基修士,這般威勢,就是墨九天也暗暗得意。
然而看著沈嵐傷心欲絕,他卻更是心疼,咳了一下,對著墨沉舟訓道,“你這孩子知不知道我和你娘多擔心!再有一次,我就打斷你的腿!”
“女兒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嚇唬她做什麼!”沈嵐一聽這話,卻是一下子爆炸了般對著墨九天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