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稟告(1 / 2)

墨沉舟將身上的衣裳換了一件,又將周身的血跡擦拭乾淨,方與嚴卿一同下了巨舟。

薛通收了巨舟,卻是對著她略一點頭,就化成一道流光,徑自向著觀天峰的方向而去。剩餘的練氣期弟子招呼著越國的孩童一同離去。那蘇柔淚眼汪汪地看著韓白衣,眼中的怯意和不安令他心中一軟,溫和地單獨撫慰她幾句,才讓身旁麵露異色的弟子帶著她離去,而那柔弱女孩兒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還是令他心中一歎,好看的:。

韓白衣的目光落在一旁與嚴卿低聲交待著什麼的墨沉舟的上,心中失落。

若是,那般依戀自己的人,是身旁這人,那該多好。

墨沉舟卻是不知他心中想法,她如今卻是在叮囑嚴卿,讓他一會兒在朝陽宮外等候自己。

這人已經被昭雲峰定下,自然不用和那些前程未定的初入門弟子一樣去他處休息。而見嚴卿微微一笑的樣子,墨沉舟也覺得自家老爹實在是撿了個大便宜。

知道眾弟子皆退去,五名築基弟子方才一同去朝陽宮繳旨。

放一踏入朝陽宮,就見大殿之內,一名中年修士正背著手,仰望大殿正中高懸的一幅畫像,其上那人道骨仙風,捋須而笑,正是淩雲宗開宗祖師。

五人在賀清平身後一揖,卻見賀清平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令幾人起身。

見墨沉舟臉色發白,賀清平眼中微微一動。

今日之事,薛通已經飛劍傳書與他。

他雖知墨沉舟向來強悍,卻也未想到她竟然已經有實力擊殺金丹修士,其後尚有餘力,將諸宗築基修士斬殺乾淨。雖然心中為宗門出了這麼一個弟子心中喜悅,然而卻還是為墨沉舟的這份狠辣微微動容。

然而又一想到這孩子的淵源,他又覺得大概是天性使然,方才如此。

心中思量著,他便命幾人落座。卻也不問當時具體情形,隻是先溫言道,“這一次,你們卻是受苦了。然而能夠擊退沐陽宗,卻也是為我宗掙得顏麵,既然為宗門立功,便不能不獎賞。我已交代掌事殿為你等備下了賞賜,到時自會送至你等洞府。”

諸人低聲應了一聲,然而周維董鋒卻是目光落在靜聲不言的墨沉舟身上一瞬,目中現出幾分愧色。今日之事,他二人並無作為,實在是借了墨沉舟的光,然而此時見墨沉舟已然麵上無波,並不介意的樣子,都有些感念這人心胸寬大。

卻也不知道墨沉舟心中,絲毫也不覺得如何。這份賞賜又不是從她的份例中分出去的,反正都是宗門出血,她又為何要感到不悅呢?

賀清平也在留意墨沉舟的表情,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在為她的心胸微微點頭,對她更加喜愛。然而見自家弟子失神的樣子,又想到薛通的傳書上所說之事,又見到墨沉舟如今,竟是看都不看韓白衣一眼,種種姿態,明顯是告訴賀清平自己對他的安排不滿,心中歎息一聲,命周維董鋒退去,方才也坐在座椅之中,淡淡問道,“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展青見韓白衣與墨沉舟都不言語,便上前將墨沉舟吩咐他留下的照影奉到賀清平眼前。賀清平方看了幾眼,眼中就是一縮,已是開始冷笑。

卻聽得墨沉舟這時開口道,“請問掌教,當日我想先將那幾人擊殺之時,展師兄卻是說我宗曾立下三宗盟誓。若是如此,莫不是從此以後,我宗還要繼續步步退讓不成?”

她又看了在場之人一眼,方才將她發現的沐陽宗弟子的蹊蹺之處向賀清平複述了一遍,果然見賀清平的眼中透出一份異色,麵上陰晴不定。

一時之間,殿中寂然無聲,賀清平閉目沉思了片刻,方睜開眼,淡淡說道,“今日之事,沐陽宗實在是越界了。這些年我宗對他頗多推讓,竟教他越發沒了分寸。莫非真的以為我宗怕了他不成?!”他目中現出一抹厲色,狠道,“當年三宗盟誓,隻是為了使沐陽宗不至被三宗欺淩敗落,可是如今沐陽宗野心勃勃,分明是不將我等放在眼中,既然給臉不要臉,便也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他轉頭看向墨沉舟,讚許道,“今日之事,你卻是處理的不錯,。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越國之事,便由你全權處理。至於那幾個小宗門,”他冷道,“既然不願奉我宗為主,若是放過,倒是顯得吾宗軟弱,也令我心中難平,倒不如以他們立威,震懾諸宗!”

這般一說,墨沉舟卻是心中一喜。她本就想要再回去一趟越國,如今不再需要她再找什麼理由,卻也省了不少麻煩。眼見賀清平閉目不語,心中便知他意,站起身對他一揖之後,便自朝陽宮中退出。卻不知在她的身後,賀清平張開眼睛,盯著她的背影,麵露複雜。

殿中此時儘是他的弟子心腹,他卻是不再留口,怒色上臉,對著韓白衣斥道,“看看你這次做的好事!”今日之事,不說練氣期弟子,便是周維董鋒也是對他不滿,這也是他賞賜豐厚之因。若不能堵上這二人的嘴,隻怕日後韓白衣的聲望要跌到穀底。

去諸國辦事,最是油水豐厚。若不是有些背景的修士,這樣的機會想都不要想。而那董鋒也就罷了,周維的叔祖,卻也是一位元嬰真人。他千方百計將這些人安排與韓白衣同行,就是為了能令他們幾人結下幾分情誼,然而如今,卻令他的萬般謀劃徹底成空!

展青見韓白衣臉色蒼白,心中這位掌教最是心疼這位師兄,便忙到,“真人莫要生氣,這次師兄雖然有些錯處,然而幸好此事並未鬨大,我宗也無損失,卻也不算太過失誤。”

賀清平將韓白衣視若親自,此時見他神色極差,果然心疼,想了想,還是按捺住火氣,溫言道,“今日之事既已發生,多說無益。”他遲疑了片刻,狠了狠心道,“隻是日後,你且遠離那墨沉舟罷!”

見韓白衣突然抬頭,滿目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卻是無可奈何。

這個丫頭心性太狠,他剛剛在展青的照影之中,卻也看到她麵對韓白衣咄咄逼人的樣子,心知這卻是對著自己的安排表示不滿,卻怕將墨沉舟逼急了真的對自家弟子做出什麼來,隻能這般告誡。然而又見到韓白衣一副心死的模樣,恨其不爭,卻還是忍不住道。

“你且放心。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不少。隻是此時這孩子正在氣頭上,你總是去找她,倒讓她心中不快。倒不如隔上一段時間,我再為你籌劃,必不叫你的心思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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