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這話問出口,也有些後悔。。
隻是他雖然對羅寧在魏家危難之時十分感激,然而到底算是一個有良心的修士。幫羅寧找個仇人什麼的,自然是儘心儘力,然而破開通往外域的空間通道,這種事一個不好,是要禍及整個修真界的,哪怕是魏言對羅寧再感激,也不願做這等事。
他心中忐忑,卻是覺得這一次有些衝動。然而羅寧卻是並沒有動怒,沉默了許久,卻還是說道,“你在害怕,怕我害了修真界,”
“前輩,我……”
“你倒是還有些良心。”羅寧卻是笑了一聲,然而見魏言麵上惶恐,心中對這種在此時也不願做危害修真界之事的修士多少生出些好感來,安撫道,“你放心,當日我便曉得,那外域,並沒有高階的仙人。我引他們來此,卻是另有目的。”他微微一頓,解釋道,“這一界天梯斷絕,使得此界之內的修士不能飛升,我卻是想要重塑天梯。隻是這一界的仙靈之氣太過稀薄,天梯是建不成的。隻有多斬殺幾名仙人,將其身的仙靈之氣放歸此界天地之間,方才有可能。”
“可是,這對外域仙人豈不是不公?”能夠飛升,自然是好事,隻是想到那些外域仙人幾萬年苦功一朝儘喪,魏言多少有些不忍。
羅寧的麵上卻是有些淡淡,“若是安分呆在外域,誰會殺上門來不成?若是見了空間通道,生出了野心想要占便宜,那合該身死,又與我等有什麼罪過?”心生貪婪之人,自然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羅寧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魏言一滯,卻還是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是對羅寧之言多了一分認同,之後便道,“那晚輩有什麼能為前輩做的,旦請前輩吩咐,。”
羅寧看了他一眼,麵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魏言心性聰慧圓潤,又能謹守底限,這樣的青年,若不是他活不了幾年,卻是有心收他為徒,不過就算如今沒有,素日裡他也對魏言多有指點,並不吝嗇,此時想了想,便說道,“我這幾年,便欲守在那通道之旁,你便為我在那裡搭設一間靜室罷。。”
“隻是前輩的身體……”這一次,魏言卻是真心為羅寧擔憂了。這些年下來,羅寧的身體脆弱到什麼程度,隨侍在旁的魏言最清楚不過,一直以來,這位前輩待他極好,魏言卻也不願因天梯之事,叫羅寧的身體有所折損。
羅寧這一次,卻是真的在微笑了,然而卻還是搖首道,“當年天地斷絕,卻是與我有關,如今不過是補償罷了。至於身體,我自己知道,你無須擔憂。”
魏言見他堅持,先是欲言又止,然而卻還是俯身應下,一邊在心中決定,這幾年也要侍奉在羅寧的左右,以免有個萬一。
羅寧目送他遠去,歎了一聲,卻還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隻在心中思考。
當年即墨青蘅之事,是將他逼到極處不得已而為之,然而到了如今的地步,兩人本就無話可說。此時他心中反複猶豫,卻還是沒有忍下心來要徹底斬殺當年的好友。隻為了每當他一閉目,便總是會回想起當年仙界的種種,無憂無慮,相攜相伴,一起結伴遊曆的日子。
想到這裡,羅寧的眼角便劃過溫潤的水光來。
“還是……不能對你狠下心下殺手啊,阿蘅……”
卻不知數十萬裡之外的天外,一名美麗到了極致的女子一劍將一名逃竄中的仙人斬落之後,拄著劍立在空中,輕輕地喘息著。她的麵前,卻是有一個巨大的空間通道正在緩緩地發著光芒,隱約的,還可以見到那一端,正有強大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探了過來。
即墨青蘅看到這,便微微一笑,一邊笑,一邊將半滴散發著恐怖靈力的液體吞了下去,這才精神了一些,感覺到自那仙人隕落,此界之中的仙靈之氣果然濃鬱了一些,卻是轉頭對遠處的一名中年蠻族笑道,“阿蠻,你看,這一名玉仙,可比得上之前的好幾個天仙了罷?”
蠻祖沉著臉迎了上來,將她扶住,卻是不快道,“彆這樣拚命。。”
“這也是為你呢。”即墨青蘅的臉紅潤得令蠻祖不安,竟有種這人在燃燒生命一般的感覺,卻在此時不忍心打斷她,隻聽著她道,“阿蠻,待得來日天梯塑成,你便也可以飛升了。仙界雖然不是樂土,可到底比此界強得多,到時候,你便又能修煉到新的層次了。”
“我要那些做什麼。”蠻祖一曬,輕聲道,“我沒想過那些。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即墨青蘅一怔,卻是見得蠻祖的目光執著地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為了什麼,心中閃過一絲悲意,強笑道,“當年的那個小毛頭,如今竟然也會不聽我的話了麼?”她摸了摸蠻祖的頭發,輕聲道,“阿蠻,你是我最後的親人了。當年青流與我反目,羅寧與我生怨,貪狼多少年前便離開,除了你,我竟似孤家寡人一般,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那樣,便是我最大的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