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芸站在另一側,臉色都說不上有什麼變化。
她嘴邊勾著一抹譏笑,連話都懶得說。
祝瑤直接便朝龍芸舉劍劈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縮起腦袋。那摔在地上的小道士慌忙往後躲。
那一劍下去,隻怕台上又得劈出一道溝來。
隻聽見輕微的“叮”一聲。祝瑤的劍尖,就那麼重拿輕放地落在地上。
就很奇怪。頭一劍削掉了擂台一個角。這一劍落地,無事發生。
周圍的人都看不明白了。這怎麼回事?不是同一把劍,同一個人嗎?……
隻見龍芸伸出一隻纖纖素手,手掌攤平。
祝瑤肩上鑲的那一枚金綠貓眼靈珠,便自行從那那柄劍上,飛到了龍芸手中。
周圍人一片驚異。
有人問那是什麼。
有人眼尖,認出來:“是貓眼寶石!”有人卻道:“不對,這寶石帶著靈力,那是妖靈珠!”
又有懂行的人說:“平常的妖靈珠,哪有這般劈開地麵的力量?”
龍芸伸出拇指和中指,夾住那枚金綠貓眼,對著夕陽看了看。
那珠子被陽光一照,瑰麗異常。隨著角度的旋轉,中央一道眼線便不斷閃耀。
祝瑤大叫:“還我珠來!”仗劍朝龍芸衝來。
龍芸用中指扣住食指指腹,將貓眼朝外一彈。那粒貓眼便直向祝瑤射去。
祝瑤胸口劇痛,人倒退著飛出去,咚的一聲摔在了擂台下方的酒桌上——離湯葉摔的地方,倒是不遠。
可惜比湯葉摔得還慘。那桌子被碾得四分五裂。祝瑤跌落在一桌灑席之中,碧色長衣沾了酒菜,狼狽無比。
龍芸站在原地,沒挪一步。
她重新將手掌攤開。金綠貓眼便又回到她手中。
絕仁、絕巧趕緊搶上,將祝瑤從地上扶起來。祝瑤站起身,一把甩開兩個護法,抓起她的寶劍,又朝擂台上衝去。
龍芸甚至都沒看祝瑤一眼。
她還在看那粒貓眼石。好像嫌它不乾淨似的,憑空扯出一段紅綢,輕輕地將貓眼擦亮。
祝瑤重新躍上台來。兩大護法緊隨。龍芸沒給他們一個眼色,隻管自己,朝著狼王大徽的鐵籠走過去。
祝瑤被龍芸的輕蔑徹底激怒。
“妖女!——”
龍芸充耳不聞,腳步也沒停留。她甚至不屑於看祝瑤一眼,也懶得跟她爭辯了——這簡直連蔑視都不算。
她是根本就沒有把祝瑤放在眼裡。
祝瑤不甘心,挺劍朝龍芸衝過去。
絕仁、絕學二人各仗一劍,同時從左右兩側攻到。
可是攻到跟前,龍芸若無其事,既不閃避,也不擋格。
一道紅綢憑空而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三個方位遊過。
隻聽當啷、當啷、當啷三聲,三柄刺向龍芸的劍,全數被紅綢打落。
下一秒,祝瑤甚至沒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一隻手便已插上了她的脖子。
她的雙腳離了地,人被懸在了半空。
一道紅綢從她頸下穿過,便如她在半空裡上吊一般。
祝瑤因窒息而掙紮。她聽見龍芸說:“真煩。”
祝瑤雙手緊緊去拉那塊紅綢,雙腳亂蹬。
絕聖、絕學兩大護法加入戰局。大明教四大護法,同時朝龍芸攻來。
劍光閃爍處,龍泉出鞘。電光石火。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可絕聖、絕學的劍也已彈飛出去。
龍芸一條紅綢纏上祝瑤的脖頸,她自己則以祝瑤之頸為圓心,劃出一個弧,身子輕如靈雀躍上半空,雙腿依次蹬出——
隻聽“啊”“啊”四聲慘叫,大明教的四大護法,都已摔下擂台。
龍芸重新站穩在台中,收回紅綢。
祝瑤直直地墜落在台中央。她趴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上的勒痕,大口喘息。
龍芸提著劍,站在祝瑤跟前,神色冷峻,周身騰出一股殺意。鄭靈看在眼裡,勸阻道:“芸兒,你既認是我雲台宗門下,那就點到為止,不可殺人。”
龍芸乖乖應道:“知道了姐姐。”
那殺意即刻退去。
她又換作小女孩嬌嗔的模樣,腦袋一歪,嬌聲道:“姐姐說不殺,我便不殺。”
下一秒,她蹲下身,一隻手掐住祝瑤的脖子。她一手執劍,一手拖著祝瑤,走下台階,走到狼王大徽的籠前。
台下的看客驚恐不已,紛紛避讓。
龍芸揮劍一斬,鐵籠打開。
大徽本已奄奄一息,這時看到龍芸,立刻活過來。他從籠中奔出來,過來蹭龍芸的手。
金綠貓眼浮在大徽頭頂。
龍芸道:“當時說好要給你珠子。這顆珠子,就給你當眼睛吧。”
她話音未落,金綠貓眼便自行飛至大徽眼前,粘在了他的眉心位置。
龍芸左手將祝瑤往地上一扔,道:“隨便咬,彆死就行。”
祝瑤跪在地上,一陣咳嗽。才一抬眼,便見大徽的獠牙已經在她的眼睛上空。
祝瑤嚇得魂飛魄散,大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