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外麵的雨漸漸小了。偶有幾點雨滴,隨著杏瓣落進泥地裡。
那淅瀝的小雨聲中,龍芸聽見天鈞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留下你……是想要保護你。”
龍芸愣了一下。
“對不起。”他輕輕說,“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龍芸一時怔住。
對不起?
師尊居然……跟她說……對不起?
印象裡的師尊,從來,從來沒有說出這樣的話。
上位者不能道歉。因為道歉就是示弱啊。
“我收你為徒,不是為了叫你割血剔骨,更不是讓你為旁人續補手足。”他垂下頭,不再看她,可聲音卻十分堅定,“……從來不是。”
上一世,龍芸在孤獨峰頂受重刑,曾問師尊,收她為徒是否是為了給師兄續補手足。
隔著一輩子的此刻,師尊清清楚楚地告訴她:從來不是。
龍芸眼眶一熱。
窗外的雨卻停了。陽光燦燦爛爛地灑向窗外的杏樹。
枝梢上的最後幾瓣杏花,帶著雨滴在驕陽中盛放,晶瑩而璀璨。
*
龍芸的單修課後,是微微的單修課。
龍芸遲到,微微也遲到。
龍芸眼眶浮腫,腳步虛浮,微微也是一般。
微微見到天鈞,驚惶地跪下道:“弟子水若微拜見師尊。弟子誤了時辰,罪該萬死。”
姐妹兩個連道歉的說辭都一模一樣。
天鈞默了一會兒,問:“你姐姐是睡過了,你又是因為什麼?”
微微奇道:“姐姐也遲到了?”立刻又道,“姐姐是太累了,師尊您不要怪她。她昨天趕抄寫到半夜……”
天鈞道:“那麼你呢?你半夜在做什麼?”
微微一愣,垂首道:“我……我去……站瀑布了。”
天鈞話語中帶了一分譏誚,“你姐姐挺辛苦,你也挺辛苦啊?”
她低下頭,咬著嘴唇,麵色蒼白,“弟子……弟子自拜入昆侖,修為毫無長進……站瀑布也試了,河圖洛書也試了……彆的新錄弟子已經能夠操縱水柱,弟子,弟子卻什麼也不會……執教師兄教導得很耐心,可弟子連水滴也控製不了……”微微說著開始掉眼淚。
天鈞看了眼窗外枝頭杏花,已被雨水打落得所剩無幾。好在雨沒繼續下。
他無奈道:“彆哭了。哭沒用,不能解決問題。”
說完他自己扶了下額頭。
今年新招的兩個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