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 / 2)

三清像前的香爐裡插著香,灰色的煙凝成一線向上飄去,最後消散在空氣裡。

兩天內被警察找上兩次門,淩風很是認真的拋開腦海裡的雜念,認認真真地祈求三清庇佑。

“祖師爺,你可得保佑我啊,我昨天晚上乾的事千萬不能泄露啊”

王寧的眉心是發黑不假,但他的黴運很有可能因她而起。

昨天王寧出現的時候,淩風就看他最近可能要遇見點“東西”,結果晚上就親自出門請了兩個冤死鬼教訓他。淩風也不知道這是他命中該有的劫,還是自己強行乾預了彆人的軌跡。總之,尋求祖師爺保佑是應該的。

“萬一我被警察逮去了,蹲個一年半載的,可就少個人每天燒香供著你們了”。淩風神神叨叨的,生怕又過回原來的苦日子。

靠人不如靠自己,淩風尋思著要不晚上去給郎晴再來一下?可想想她身上的煞氣,最終還是退縮了。

太凶了,淩風想,誰願意去惹她啊。

祭壇的正對麵是一張紅木桌,上麵擺著筆墨紙硯。

筆是狼毫,墨是朱砂,紙是黃紙。淩風打開抽屜,入眼的符紙堆成了幾摞。

淩風每次賣符紙的時候都是一副痛心疾首失了摯愛的樣子,讓彆人以為那符來之不易效果驚人。要是讓他們知道淩風的符紙都要堆成了小山,怕是要集體暴走。

尤其是這堆符紙裡,還有那麼幾摞特殊的。花了大精力用香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紙,畫了符之後請天地正神蓋戳。這種符出貨率很低,一堆裡能出兩三張就算不錯。剩下的紙上滿是香火,等於上供給正神,算是請他蓋戳的辛苦費。

就是這麼難得符紙,在淩風這堆成成了摞。

跟那個女警察談了一天,淩風覺得她像是在質疑自己。做風水這一行被人質疑慣了,相信科學的現代人多多少少都不太信這種東西。但那麼年多下來,就數這個警察最氣人。

“你不是個大仙?能掐會算?怎麼算不出人誰偷了你東西”

什麼事都來找風水師?要是風水師真的有用的話,那要你們警察有什麼用!

現在擺在淩風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在剛剛得到的玉鐲上下追蹤符,等小偷自己上門。另一條是下尋人符,將房間裡生人的氣息放大,讓小白去找。

前者太被動,誰都不知道這個賊什麼時候才來。後者……

淩風拉上了屋裡的窗簾,厚實的窗簾擋住了太陽的光和熱。

小白還是靈體,沒辦法在白天顯露身形,平時想在白天活動隻有依靠淩風給它剪出的軀殼。

為了保險起見,淩風很是大方的燃了一道聚陰符。

一張黃色的符紙停在半空中開始從下至上地燃燒,房間裡起了陰風,寒意一點一點地往骨髓裡滲。

有一團白色的物體出現,約半人高,身形模糊,但能看出一條大狗。那狗通體雪白,呈半透明狀,能看見它那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

小白開心地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雪白的肚皮。

“幫我抓個賊”。那張桌子除了淩風,很少有人會觸碰,更彆說放在抽屜裡的金銀首飾。那個賊進屋之後需要翻找,自然會留下一絲氣息。這氣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一般人察覺不了,除了像小白這種非人類。

它生前就是條狗,擁有靈敏的嗅覺跟聽力,死後被淩風養成了魂,用來尋人尋物最好不過。

這種能力隻有恢複真身時才能擁有,寄居在紙人身上能力會大幅度削弱。淩風不知道家裡最近一次招賊是什麼時候,所以隻能放出小白的真身。

她太急了,不惜燃符聚陰,讓小白在白天出現。

小白翻了個身,趴在淩風腳邊。淩風低頭看了它一眼,拿出幾張香火錢。那錢被她供過,染了香火的氣息,這本是用來請正神蓋戳的符,但在蓋戳之前對鬼魂來說是大補之物。

簡單來說,香火供過的紙沒有主,沒有威力,是最純淨的香火,被修善鬼道的大鬼所喜愛。就好比那開鬼車的大鬼,因淩風用的那倆枚通寶把她送回了家,甚至還在路上嗬斥了對淩風有敵意的惡鬼。

如果把這紙擺在祭壇上,挑選合適的時間請正神蓋戳,這堆紙會有大半銷毀,成為請神下來的“勞務費”,剩下的兩三張,就是擁有各種能力的神符。

供香火很費心費神,淩風雖然沒斷過供香火這件事,但她還是有點小摳門。再者說,她那一抽屜的家當,不摳門又怎麼攢的下來?

小白很開心,摳門的主兒終於大方的一回。香火錢突然燒起,一縷縷的香煙不像普通的煙火一樣飄向天空然後消失在空氣裡,它的煙往下凝成一線,最後鑽進了小白的鼻子裡。

“不急,天還沒黑”。淩風說道。

那聚陰符燒完最後一角,黑色的餘燼飄落在地。小白消失在屋裡,好像重來都沒出現過。

除了地上那一層薄薄的餘灰。

郎晴出了事務所的大門,她轉身看著那張招牌,黃底黑字的行楷像它主人一樣的張揚。

她心裡在想事情,有些事跟淩風有關,有些事跟她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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