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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廟裡的古玩一條街裡人煙冷清, 擺攤的攤主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曬太陽。

擺著古玩的小攤子前, 一個穿著純黑色唐裝的女人正蹲在攤子前翻找,她的腳邊放了一把扇子, 在冬天格外矚目。

古玩這個東西大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買到假貨隻能說你眼界太小, 撿了漏沒準就是暴富。現在有靈性的古物越來越少, 作假的現代工業化流水產品越來越多。小攤跟店裡的東西沒什麼區彆,區彆在於店裡的東西可能有幾件真貨, 當然價格也高昂。而攤子上的東西,那可全靠自己本事了。

上次淩風在這撿漏撿到塊玉, 今天又看上一條墨線。

隻有墨線沒有墨鬥,勉強算是半個物件。線是普通的線,上麵的墨卻不是普通的墨。

“大叔,你這攤上怎麼擺根線啊?”淩風眨著無辜的眼睛,一副“我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哪想到擺攤大叔對淩風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還擱這裝呢?

“得了吧你,你一個正統道家人還認不出來這是捆屍的墨線?想在我這撿漏?”夫子廟裡魚龍混雜, 有些是普通的古玩商人,也有些是打著擺攤名號順帶淘一些好東西的人。後者多半有傳承, 自己這門手藝也有人繼承,閒來無事給自家後人多淘點好東西, 增加一點家底。

這墨線用的墨有講究, 都是些老公雞血黑狗血混朱砂, 全是些辟邪的好東西,以前開棺防止裡麵屍體變成僵屍,會用墨線把棺材捆了,這樣僵屍起不了屍。另外一樣用途就是哪地出了僵屍,拿墨線捆僵屍腿,讓他跳不了。這僵屍跳不了,就隻能任人宰割。

“這墨線可是好東西,用來辟邪抓鬼都不錯,大家都是道友,一口價五十萬,要不要?”大叔叼著旱煙,一張嘴煙霧繚繞的。

這墨線沒墨鬥,用處比不上以前,萬一斷了也就沒了,算得上一次性用品。淩風本想著買條線給小美人送過去,拿線抵了她多收的那六七十萬塊錢,哪想到遇見這麼一不靠譜的,張嘴就是五十萬。

“你這墨線要是有墨鬥,五十萬我就要!”淩風覺得自己被當傻子哄了,都認出來她是誰了還跟哄小孩似得哄她,這個人太壞了。

“小友你這說的什麼話,要是有墨鬥我不留著傳給我家那幾個龜兒子,留給他們保命用?這樣吧,我給你打個折,一口價四十萬,你要就拿走。”

淩風拿起扇子就走,太坑了,真當她是傻子呢!

“哎你彆走啊,價格你不滿意就再商量一下啊,哪有你這麼買東西的?”這墨線放在攤子上就是雞肋,普通人認不出這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又看不上沒有墨鬥的墨線。

“五千”。淩風伸出五根潔白如蔥的手指,一副不賣就算的樣子。

“這可是好東西,五千塊你撿漏呢?”賣貨的大叔眼睛一瞪,氣的鼻子都出煙。他眼睛一轉又說道:“你不是會畫符?那符是一次性的東西,你拿五張符來我把墨線換給你”

淩風心算著五張符的成本價也就五塊錢,開開心心地同意了。

回頭就跟小美人說這墨線是花了五十萬買的,自己多收她的錢就不還了。

拿了盒子收了這墨線,淩風還沒想打電話給小美人,就接到了生意。

打電話的那個人家在天明市下屬的一個縣,後來改成了區,但離市區還是有一段距離。他都把車開到淩風家門口了,敲門的時候發現她家沒有人。

在公安局呆了接近一個月,淩風彆的沒學會學會鎖門了。她閒來無事跟隔壁的小夥子出警玩,看見不少人忘記鎖門被偷的。尋思著出門鎖門比她晚上找人容易那麼一點,於是就有了鎖門的習慣。

淩風連家都沒回,懷裡揣著裝墨線的盒子就被人接走了。

說是區,經濟發展依舊比不上市裡,全民收支還沒漲起來,房價蹭蹭漲的快比得上市裡。

眼瞅著路邊的房子越來越矮,出現了農村自家蓋的那種兩層小洋樓,淩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應該進了村。

說來也是,她家這門手藝向來被當做封建迷信,除四害的時候差點把她爺爺打死。現在人人信封科學,科學儼然成為最大的宗教。

開車的人手都在抖,額間的冷汗一度滑到眼睛裡,迷糊了他的視線。淩風坐在後麵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手抖就是兩條人命。

這家人是農村的,老兩口生了三個兒子,他是家裡的老二。

老兩口老年生了個小兒子,比老大小了十幾歲,儼然是家裡的寶貝。再加上成績好,一直供他上完大學。

老爺子生了場病,死了,昨天晚上在家設了靈堂,家中三個兒子輪流守夜。

結果今天一早發現老大死了,被掐死在靈堂裡,老父親的屍體似乎也有動過的痕跡。

本來接人的活應該讓老小來做,老大死了,他作為老二應該留在家裡。可是老小上了那麼多年學根本不信這個,執拗地報了警。老二沒辦法,隻能讓老小在家安撫親戚,自己急急忙忙開車去請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