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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儀的燈光熄滅，屏幕暗下去，遙控器歸於原位，會議室的門開著，僅靠著外麵辦公區的光亮照進來，謝斯南還坐在原來的位置。
宋苡澄即便是聽到了他那一句，也覺得不過是安慰，低著頭整理完桌上的線束，合上了筆記本，開始往外走，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是那種經不起批評的人。”
“我不覺得設計產品理想主義有什麼問題。”謝斯南坐在昏暗裡，靠在座椅上雙手環於腹部看起來無比閒適。
宋苡澄將筆記本抱在懷裡，往緊了攥，“我不喜歡理想主義這個詞。”
看著女生委屈的模樣，謝斯南鬆開雙手，坐姿換了換，思考著怎麼來說這個事，新人承受力有限。
“你若覺得不是問題，剛剛為什麼不在會上講，你是cto，說話有分量，如果你覺得理想主義不是問題，大家也會就此討論一下，而不是現在，私下裡跟我說。”宋苡澄眼神定定地看向謝斯南，不知為何，此刻她一點也不怕他。
“你私下裡和我說，表明你其實也讚成嚴組長對我作品的評價。”宋苡澄扔下這樣一句，離開了會議室，比起生氣，她更難過，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
謝斯南嘴唇翕動兩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回到辦公位置後，宋苡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開網站搜索實習生離職的事，網上給出的答案是提前三天打申請即可，正好周五結束。
按照網上給出的流程，她還需要發一份正式的辭職郵件，機械鍵盤的彈力足夠，發出劈裡啪啦打字的聲響，引得周圍的幾個同事都止不住起身看一眼。
坐在隔壁的同事小何，從宋苡澄回到座位上時，便偷偷看了她一眼，看著眼眶紅紅的，一時有些自責，但他實在不擅長和女生主動說話。
一直到午飯結束，他拎著一杯奶茶回來，“小宋，請你喝奶茶。”
“謝謝，但我不太喜歡喝奶茶。”宋苡澄收起正在玩的手機婉拒道。
“對不起啊，我昨天應該仔細幫你看一下。”小何比宋苡澄早畢業四年，他看著手裡的奶茶，剛放在兩人桌子中間的位置，一時間不知放在哪裡，昨天宋苡澄問他時，他指出了幾處問題，但當時他有些忙，沒有具體深入說下去。
宋苡澄目光原本已經回到手機上，聽到這麼誠意的道歉，覺得自己誤傷了彆人，“奶茶我請你喝才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小何平時話不多，性格靦腆，對她一個新人確實很照顧了，其實除了嚴康晨，易恒科技她接觸過的同事都挺好。
想到這，她再度打開早上編輯好的辭職信，又放回了草稿箱。
辭職信正式發送出去是傍晚下班時，嚴康晨準點下班路過宋苡澄工位，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加深了她辭職的決心。
但辭職歸辭職，她還是要在剩下的這三天時間裡想明白她設計稿存在的問題，不然走到哪裡去都會麵臨同樣的問題。
集團大樓右側有一家咖啡店，營業到很晚，在打到出租車前宋苡澄轉身去了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筆記本裡項目資料還在，她打開pdf文檔，又打開自己的設計稿，比對著裡麵可能存在的問題，看了許久仍舊一無所獲。
謝斯南晚上和陸承昊有飯局，地點在集團附近，陸承昊開車順路接他，提前十分鐘準備下樓，也不知被誰誤按了，電梯在七樓停了一下。
電梯門開了又合，沒人上來，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謝斯南看到了樓梯間燈光亮著，他順勢下了電梯去公司轉了一圈，今日沒人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