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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進程沒有出乎兩位捕手的預料。
不管是開局首先被送上了左外野的晏以澈,還是狠狠被打爆了的降穀曉。
三局掉了十分啊……晏以澈站在賽場邊緣,掀開棒球帽擦了擦汗。
因為集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降穀曉的球此刻卻完全無法發揮出原本的球威和球速。
一顆顆的高飄球不是被放掉,變成壞球;就是被打者們一支長打杠遠,飛入外野。
這場比賽反成了一場徹底的投手自爆,內野守壘員的任務倒是稍稍輕鬆了一些,反而是外野的三人在野區滿場跑。
訓練的稍有成效的晏以澈助跑幾步,憑借自身超絕的視力,提前一躍,截停了一顆差點成了全壘打的長打。
這一接將打者踢出了局,但被塞了兩人的二、三壘包上,跑壘員已經啟動,三壘上的跑壘員已經衝向了本壘。
“傳三壘!”不知道是誰喊出了指令。
晏以澈咬牙,用力甩出了酸痛的手臂,心中在這一刻從西方耶穌求到了東方王母,就隻求這一球可千萬彆歪。
似乎是這將近一周的訓練總算見了些成效,即使本壘進了一人,但三壘手增子透順利接球,將另一名跑壘手封殺淘汰。
第四局了,又掉了一分。白發少年咬了咬下唇,看著投手丘上的身影。
曉君……真的可以堅持住嗎?真的不要去開口鼓勵他嗎?
“以澈君的外野守備進步很大呢。”休息區,抱臂而立的高島禮微笑著感歎,“該怎麼說,真不愧是天才嗎?”
“他在這一周間的努力也絕不可忽略。”片岡鐵心頷首道。
“打擊力也依舊很穩定,教練想好最後把他放在幾棒了嗎?”太田部長也對這個錦上添花的留學生饒有興致。
片岡鐵心微微一笑,卻是笑而不語。
場上的氛圍卻沒有場下來的輕鬆。
已經步入了初夏,僅僅才到第四局就投了出超過一百球的降穀曉滿頭大汗,排汗服全都被汗水浸濕了。
今天的野區格外安靜,沒有鼓勁的加油聲,也沒有同伴似是生氣的激勵聲,降穀曉恍惚之間,仿佛感覺自己回到了初中。
棒球帽下,一年級投手的神色蒙著一層陰影,無法被看清,一滴滴汗水順著他消瘦白皙的臉頰滑下,他偏著臉用手背擦汗,胸口起伏,呼吸顫抖,似乎已經精疲力竭了。
他回過頭,去望向左外野,卻猝不及防的和剛剛又救了他一球的晏以澈四目相對。
兩人都在劇烈的喘息著,隔著將近五十米的距離,卻依舊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注視。
啊……不行啊,他就這麼看著我啊……晏以澈恍惚的想。
要是現在在捕手位置上的是我就好了。頭一次,得過且過打著棒球的天才少年,從未上過捕手以外位置的迷茫少年有了這麼一個想法,有了這麼一個衝動。
好想蹲在本壘為投手捕球,好想在這種時候叫聲暫停,好想走到投手丘去告訴他,請相信我,繼續振作起來啊……
身為捕手怎麼能不去鼓勵投手呢?晏以澈加重了呼吸。
可是我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緩緩支起了身體,從雙手扶膝的姿勢重新恢複了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