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花顏低聲對雲遲道。
雲遲將她放下,扶著她站穩,看著她比雪還白的臉色,心疼的不行,“再吃一顆安胎丸吧?”
“剛吃下不久,怎麼能不停地吃呢,你放心,我沒事兒,咱們的孩子也禁折騰的很。”花顏搖頭,看了一眼四周,伸手一指,“前方再走五十米,再懸崖的正下方,百米處,有一株老鬆樹,哪棵樹纏著的都是手臂粗的藤條,可以順著藤條下去崖底,崖底有路離開。”
安十七一聽,連忙奔過去,天色太黑,飄雪簌簌下著,他趴在懸崖上往下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他白著臉說,“少主,您確定您說的地方對嗎?就算對的話,那老鬆樹和藤條還在嗎?若是不在,我們這麼多人,可就都死在這裡了。”
“你身上可帶著鐵鉤子和攀崖鎖了?按照我說的,下去看看,務必做到分毫不差。我記得是這裡,若是真沒有了,我們此時轉路,也還來得及。隻不過,一路就要被蘇子折追著如貓追老鼠一般的跑了,太難看。若是我說的還在,他一定想不到我們走這裡,這一路,就能輕鬆地避開他,哪怕他親自來追,也追不上,怎麼都要賭一把。”
“好,我這就下去看看。”安十七拿出鐵鉤子與攀崖鎖。
雲暗上前,“我與你一起,有個照應。”
安十七眨眨眼睛,看了一眼一直現身跟著保護的鳳凰衛,“也好。”
二人說定,便互相用繩子綁在了一起,用鐵鉤子釘在懸崖頂上,兩名鳳凰衛上前幫忙,牽著繩索的一頭,以防二人出事。
“坐一會兒?”雲遲見花顏站著都似乎沒力氣站穩,抱著她坐下身,怕地上涼,讓她坐在他腿上。
花顏點點頭,坐在雲遲腿上,靠在他懷裡,“但願我說的沒錯。”
雲遲摸摸她的頭,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裡,“你記性素來好,說有就有的。”
花顏小聲說,“那一年,對麵山崖上長了一株極其珍貴的藥材,很適合給哥哥用,我和夏緣圍著這一處懸崖走了三天,後來發現這一處有這麼一個法子,借由下麵那棵老鬆樹,攀著藤條,就能過去那邊,夏緣膽子小,但為了哥哥,也跟我一樣,紅著眼睛舍不得放棄。”
“這麼說來,蘇子折哪怕對荒原山熟悉至極,但也不一定知曉這一處地方了。”雲遲道。
“嗯。”花顏點頭,“誰沒事兒如我與夏緣一般,在懸崖邊晃悠了三天呢,他頂多就是擇地養兵,將荒原山走了一遍而已。”
“沒想到你以前為哥哥尋藥,走遍大江南北,如今在這時候,卻是用上了。”雲遲低聲道,“可見,人生一世,每走一步,都可能是機緣。”
花顏笑著頷首。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安十七驚喜的聲音從崖下傳來,“殿下,少主,果真有老鬆樹與藤條。雖看不見崖底,但容我先下去看看,若是能到崖底,我再傳信號,殿下再帶著少主下來。”
“好。”雲遲的聲音也輕鬆了幾分。
花顏臉上的笑意霎時綻開,也鬆了一口氣,“天無絕人之路,果然如是。我哪裡能想到,如今再走一遍這條路呢。”
“手這麼冰,想必腳也冷,脫了鞋子,我給你暖暖。”雲遲搓著花顏的手,低頭看著她冰涼的臉,又看向她的腳。
花顏搖頭,“腳不冷。”話落,見雲遲不信,立即說,“真的不冷。歇一會兒,我起來走走就好了。”
雲遲低頭看著她,“你我之間,怕什麼?”
花顏對他笑,軟軟地說,“才不是怕呢,是自從見到你後,我心裡是暖的,哪裡都不覺得冷。哪怕手腳涼,也真的不冷的。你救我辛苦,歇一歇吧。”說完,又笑,“也許孩子如今已經長耳朵了呢,若是讓他知道你這般疼我,連腳也要給我揣你懷裡暖,將來他就會學你,得多疼媳婦兒啊,疼媳婦的人就不疼娘了,那可不行。”
雲遲失笑,“疼媳婦兒也會疼娘的,待他生下來,我好好教他,讓他不敢不疼娘。”說完,貼著她冰涼的臉頰蹭了蹭,柔聲說,“你懷他何等辛苦,他敢不疼娘,我揍他。”
花顏笑出聲,“不行,我舍不得讓你揍,你若是打他,我就攔著。”
雲遲無奈地笑,“哎,慈母多敗兒,他還沒出生呢,你就開始寵著了,將來還不得給寵壞了。”
花顏想了想,“唔”了一聲,“那……這樣,若是他真做錯了,你要揍他,我就躲遠點兒?眼不見為淨。”
雲遲笑著點點她眉心,“也行,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