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帶著秋月,拿著那十兩銀子,去了牌九桌後,不見那小廝再跟來,頓時嘴角的弧度幾乎彎上了眼眉。
這順方賭坊,安穩得太久了!
她再不客氣,局局拿定,不出兩盞茶的功夫,便將秋月的懷裡贏了滿滿的一抱白花花的銀錠。
在她抱不動時,伸手溫柔地拍拍她的臉,笑吟吟地說,“乖,去換成銀票,彆累著,我去茶室喝口水等你。”
秋月乖覺地去了。
花顏悠閒地喝了一盞茶,見秋月回來,又親手給她倒了一杯,笑著說,“待會兒還要你辛苦,先潤潤嗓子。”
秋月抽著嘴角,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小聲說,“小姐,您今日要玩多久啊?”
花顏晃著腿,“大殺四方,見到九大賭神!”
秋月捧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灑了些。
花顏待她喝完茶,站起身,爽利地說,“走,難得來一次,我們今日就好好見識見識名揚天下的順方賭坊,看看這名號是真的響,還是假的響。看看這德善兼備,一諾萬金是真的還是假的。”
秋月默默地跟上她,忽然替這順方賭坊哀悼起來。
接下來,花顏是一莊莊,一桌桌地玩過去,每隔兩盞茶,她便換一個地方,秋月便抱著金銀黃白之物跑一次賭坊內設的錢莊,將重的金銀換成輕便的銀票。
一個時辰後,她從最小的莊玩到了中莊,也從一樓玩到了二樓,從有點兒本事的莊家換成了順方賭坊有本事的莊家。
她每玩一會兒便悠閒地歇一會兒,雖然將秋月的腰包都贏滿得塞不下了,但也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這順方賭坊太出名了,也太有錢了,每日裡金銀如流水,王孫公子一擲萬金也不是沒有,所以,她這從小莊玩到中莊的人,沒人特意盯著,自然也沒什麼人理會。
兩個時辰後,她從中莊玩到了大莊,也從二樓上了三樓。
這時,秋月身上已經塞不下銀票,隻能解了肩上披著的綢絹裹著銀票,銀票雖輕,但耐不住多,她裹了一個大包裹,跟在花顏身後,甚是顯眼了。
一上三樓,便有人注意到了。
三樓一共設了九桌,每一桌玩法不同,無不是天下絕頂的賭局玩技,莊家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俊有醜,各個不同。
圍在各桌前的人也比下麵少的多,但出手無一不是一擲千金萬金。從桌麵上堆著的籌碼就能看出來,能來這三樓的人,無一不是家財萬貫。
花顏先圍著每一桌都看了一會兒,然後,也不急著玩,便坐去一旁的茶室喝茶了。
秋月喝了一口茶,低聲說,“小姐,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花顏一笑,“怕什麼?今日走不出這裡,太子殿下會來接我們的。”
秋月無語地噎住。
花顏喝了兩盞茶,便見那程掌事兒上了樓,他胖臉掃了一圈,瞅見茶室裡坐著的花顏,眼底閃過驚異之色,隨即,便抬步走了過來。
花顏看見他,笑著打招呼,“掌事兒好啊!”
程掌事兒腳步一頓,來到近前,拱手笑著道,“是在下眼拙了,不知姑娘高技,早先多有怠慢,慚愧慚愧!”
花顏笑吟吟地擺手,“掌事兒說哪裡話?你是高看我這婢女了,給我百兩賭本,我萬分感謝呢。”
程掌事兒心下一繃,連連笑道,“姑娘的婢女彆說百兩銀子,就是千兩金子也使得。”
花顏笑容蔓開,扭頭捏捏秋月的臉,笑道,“看,來了這順方賭坊,你這身價噌噌地往高漲。值得吧?”
秋月內心吐血,無話可說。
程掌事兒看她笑得如芙蓉牡丹的容色,聽著她的話,一時心裡發堵,暗想他從不敢小瞧人,今日真是瞎了眼,小瞧了這主仆。
他嗬嗬地笑,試探地問,“姑娘可還繼續玩?還是……隻來這三樓見識見識?這三樓不同下麵一樓二樓,不玩小莊的金銀黃白之物,不是小打小鬨,玩的可都是大的。”
這話暗中的意思是讓她見好就收,如今她也贏了十萬兩銀子了。從分文沒有踏入賭坊,如今不足半日拿了十萬雪花銀,這也算是順方賭坊開坊以來少有的事兒了。
花顏似乎沒聽懂他的規勸,一邊喝著茶,一邊晃著腿,笑得誠然地說,“嗯,我也覺得一樓二樓確實不比這三樓環境雅致,茶水也是上好的上品。”
程掌事兒眉毛豎了豎,誰跟她說環境了?誰跟她說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