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瞪著花顏,細想了一下,覺得還真跟被勾了魂一樣,頓時沒了話。
花顏好笑地看著她,“一副皮娘而已,長的好看的人,未必心腸好。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你若是過分地看重皮囊,那麼,就會忽視內裡,這天下有多少人金玉其外敗絮其內。所以,看人不能看那一張好看的皮囊,當心被騙。”
小金眨眨眼睛,懂了地說,“就像你一樣嗎?你雖然長得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但其實十分的壞心腸。”
花顏無語地瞅著她,估計以前對她的捉弄讓這姑娘十分的記得深,半晌,她笑著點頭,“嗯,你說得也沒錯,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
小金認真地想了想,說,“那人不像壞人,長得那麼好看,就跟天上的人一般。可惜,就是神色太深沉了,我都答應留宿了,他卻說走就走了。”
花顏忽然想到了什麼,問,“是不是一個穿著天青色錦袍的年輕男子,容色比你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騎的馬是紅鬃馬,身邊跟著幾十個清一色的護衛,還有一個小不點的公鴨嗓子?”
小金睜大眼睛,立即點頭,“對,就是你說的那樣,你認識那個人?”
花顏想著果然是雲遲,這天下的確再沒有誰比他長得更好看的了,她哥哥花灼也隻不過是與他平分秋色罷了。她默了片刻,說,“他也許就是那個我想方設法退了的未婚夫。”
“啊?”小金手中的鏟子“吧嗒”掉在了地上,顯然是給驚住了,不敢置信。
花顏瞅著她,伸手摸摸她的頭,“乖姑娘,你若是再見到那人,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他可是個不能喜歡的人。誰跟了他,這一輩子就倒黴吧。”
小金呆了好半天,才連忙撿起鏟子,用清水洗了洗說,“我看著他那麼好,你……你怎麼說他不好呢?”
花顏無奈的說,“我沒說他不好啊,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說他是極好的。但這好,可不是我能享受的。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我的自知之明,就是這一輩子,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小金有些神傷地說,“他走了之後,我還想著,那樣的人,什麼女子能嫁給他呢。”話落,她哀怨地看了一眼花顏,“你雖然壞心腸,但長得真的是與他很般配的。那樣的人,你怎麼舍得退親呢?若是我,一定舍不得。”
花顏好笑,“每個人在這世上活著,每走一個岔路口,眼前都會有一層迷障,有的迷障,若是過不去,就走了歪路,興許那條路是懸崖,摔個粉身碎骨也說不定。有的路是正路,但你要看清迷障走出去,那麼,就是康莊大道,一路平坦了。”
小金誠實地說,“你說的我聽不懂。”
花顏頗有些曲高和寡地說,“你聽不懂就算了,總之你要記得,不想死,想好好地活著的話,就不能喜歡不能喜歡的人。”
小金用力地用鏟子攪拌著大鍋裡的燉肉,熱騰騰的熱氣熏的她眼睛幾乎睜不開,但還是點頭,“嗯,阿婆也常說,不求我嫁個富貴人,隻求嫁個和我一樣的獵戶,可惜,這方圓幾十裡,就我們一家,連個彆的獵戶的影子都看不到。”
花顏忽然福至心靈地說,“我今兒帶來了這麼多兄弟,要不然一會兒他們睡醒,你從中選一個嫁了?”
小金頓時搖頭,“不成不成,哥哥還沒成家,我不能嫁人的。”
花顏想起來,她還有一個哥哥,似是在南疆王麾下任職,她目光閃了閃,說,“你哥哥叫什麼來著?”
小金驕傲地說,“哥哥叫荊吉安,在南疆王隸屬直編營做副將,半年回來一次。今年還差兩個月,就會回來看我和阿婆了。”
花顏笑著說,“我正是要去南疆,興許能遇上你哥哥,你有什麼東西要給他帶嗎?或者是帶句話?”
小金一聽,歡喜起來,“有,我給哥哥做了幾件衣服和鞋子,要不然你走時給他帶上?”話落,擔心地說,“但你若是遇不上他怎麼辦”
花顏笑著說,“南疆的地方就那麼大點兒,遇不上我直接找他一趟好了。”
小金連連點頭,“好,那就交給你帶去。”
大鍋肉的香味飄出廚房,熏醒了睡著的人,一群人接二連三地爬起來,可惜,碗不夠用,不過各有各的法子,有的人用勺子吃,有的人用鏟子吃,有的人銷了木枝叉著吃。
做好了燉肉,花顏和小金一起又做了一鍋饅頭,總算是管飽了一群人。
安十六吃飽喝足,蹭到花顏身邊,小聲說,“少主,這姑娘真能乾,您說這頭野豬是她獵的?她定親沒?”
花顏“撲哧”一下子樂了,“你想娶了小金?”
安十六撓撓頭,問,“您看有戲嗎?”
花顏想了想說,“她前幾天看見了雲遲,覺得甚是動心,你覺得你有戲嗎?”
安十六頓時蔫了,“沒戲了。”
花顏笑著說,“不過呢,也不見得,畢竟這姑娘雖傻,但是個實心眼的。一直守著阿婆過幾日,你容貌雖然不及雲遲,但很多地方都是他不及的,尤其若是能招贅為婿,興許有戲的。”
安十六想著他哪裡是容貌不及太子,是差個天上地下,撓撓頭,“這招贅為婿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