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打來清水,又無聲地關好房門退了下去,並且退得離房門很遠的地方。
葉蘭琦沾濕了帕子,給梅舒毓擦臉,擦嘴角,又解開他衣領給他擦身子。
梅舒毓心中暗急,頭發恨不得一根根地豎起來,呼吸都快停了,心中發著狠,想著這個死女人,等她進入了幻覺,他就掐死她。
他剛想完,果然葉蘭琦手一頓,身子一軟,便倒在了他身上。
梅舒毓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發現她跟他一般,一動不動,但是神情與他不同,臉龐嬌羞,如染胭脂色,無限舒服和迷醉的模樣。
他嫌惡地一把推開了她,任她身子軟軟地躺去了一旁,他坐起身,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
他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練采陽補陰之術,今兒掐死她,以後就不用出去禍害人了。
他手下用力,真是半點兒沒客氣。
窗子又無聲地打開,花顏從外麵進來,衣袖輕輕拂動,便拉開了梅舒毓的手,好笑地說,“你掐死她,差事兒便彆想完成了。南疆王室宗親以劾王為首,她雖然是劾王府的一個小郡主,但是得劾王寵愛得很,南疆王也甚是看重,他死在你這裡,你的麻煩會很大。”
梅舒毓鬆開手,黑著臉磨牙,“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花顏伸手入懷,拿出一個金缽,“將她體內的采蟲引出來,明日她發現采蟲有失,功力儘廢,定然會去找劾王,劾王知曉後,定然會進宮去找南疆王。我如今需要一個見南疆王的機會,冒然進宮的話,不知皇宮有多少雲遲的人,我怕生出事端,如今恰巧你來了劾王府,也許能借此得到他的血引。”
梅舒毓不解地問,“怎麼引出采蟲?你這個金缽,就能引出采蟲?引出來後,被她所知,驚動了劾王、南疆王後,我該怎麼辦?”
花顏對他微笑,“有這個金缽,裡麵放著引蠱香,再加上公主葉香茗的血引,引出她體內的采蟲不是太難。引出來後,我將之放入你的體內。”
梅舒毓睜大眼睛,頓時後退了一步,驚恐地說,“我不要。”
花顏好笑地看著他,“你怕什麼?一隻小小的蟲子而已,吃不了你。”
梅舒毓堅決地搖頭,“我不要變成采花賊。”
花顏大樂,搖頭,“你身上係著我給你的香囊,就是克製采蟲的,采蟲進入你身體後,就會安安分分地待著,不會有事兒的,相信我。”
梅舒毓依舊不想要蟲子入體,皺著眉看著花顏,懷疑地問,“你不會如太子表兄一樣,也想整我吧?”
花顏又氣又笑,“他整你是因為你得罪他了,你又沒得罪我。雖然,我不算好人,但是對待自己人可不壞的。我既然告知陸之淩和你請你們幫我奪蠱王,就是拿你們當自己人的,自然不會害你,你放心。”
梅舒毓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提著心問,“你引出她體內的蟲子放在金缽裡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放入我身體裡?”
花顏為他解惑,“因為此事必定會驚動南疆王,我想要他的血引,在劾王與他知道葉蘭琦身上的采蟲有失後,首先會找上你,在知道她自小便養著的采蟲跑到你身體裡後,肯定會幫葉蘭琦引出來。那麼,就會用到血引。”
“然後呢?”梅舒毓問。
花顏道,“引出采蟲不像引出蠱王那般困難,必須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的血引缺一不可,隻需要南疆王或者公主葉香茗其中一人血引即刻。葉香茗畢竟是女兒家,要引出采蟲,定然會與你相對做血引,如今她正受傷之際,南疆王估計舍不得寶貝女兒再流血,所以,估計會親自上陣。隻要他放血做引,就能趁機拿到他的血引,有了他的血引,我奪蠱王的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梅舒毓懂了,用欽佩的眼光看著花顏,“你竟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就定下了拿南疆王血引的計謀,真是厲害啊。”
花顏含笑看著他,“所以,你到底幫不幫?”
梅舒毓揉揉鼻子,“若是他們問起采蟲是怎麼跑進我身體裡的,我該怎麼說?”
花顏道,“你就說你也不知道,你是太子的表弟,這個時候,雲遲把持南疆,有他罩著,誰敢逼問你將你如何?況且,你今日不是醉死了嗎?自然是與你無關。”
梅舒毓想想也是,看著她,又問,“這事兒也會驚動太子表兄吧?彆人問起我不怕,若是他問起,我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