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麵色大變,伸手接過她軟倒的身子。
秋月喊了一聲,“小姐!”
雲影也驚駭了,“太子妃!”
花顏一動不動,臉色如紙一般。
雲遲立即看向秋月,嗓音沙啞,急聲道,“快,給她把脈!”
秋月連忙伸手給花顏把脈,片刻後,她臉色發白地伸手入懷,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抖著手從中掏出一個,倒了三顆藥丸,塞進了花顏口中。
“這是什麼?她怎麼樣?”雲遲立即問。
秋月定了定神,“這是三顆固元丹,小姐耗費僅有的功力,硬撐之下,透支過度,傷了內腹,怕是要昏迷幾日了。”話落,補充,“性命無礙,但以前的傷怕是白養了。”
雲遲抿唇,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手臂托著她沉重得很,看了花顏片刻,低聲說,“怎麼就這麼固執倔強?我都說了停手了。”
秋月看了雲遲一眼,他的臉色也十分蒼白,她低聲解釋,“小姐是知道自己一旦收手,短時間怕是再提不起內息,今日所做,就前功儘棄了。所以,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一並將太子殿下體內的毒素除去。”
雲遲也料到了,不再言語。
秋月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姐對太子殿下如今也是極好的了。她自小就這樣,待誰好,都是掏心掏肺的,從來不顧自己安危。”話落,她哽咽地咬了咬牙說,“太子殿下既然非娶小姐不可,不惜一切代價,以後萬不要負了她。”
雲遲點頭,輕且重的聲音說,“不會的,得她我如獲至寶,夢寐以求,寧負我自己,也不忍負她。”
秋月聞言心下舒服了些,站起身,擦了擦眼睛,說,“我去重新調整藥方。”
雲影也站起身,退了下去。
雲遲抱著花顏待了片刻,才喊采青進來,幫花顏找乾淨的衣物換上,收拾榻上的血跡。
秋月重新調整了花顏的藥方,同時又給雲遲把脈,也重新開了一個藥方,小忠子親自去抓了藥,與采青一起,不敢離開地盯著煎了兩副藥。
雲遲喝過藥後又喂花顏喝藥,滿嘴的苦味他絲毫不覺得苦。
她這樣的人兒,誠如秋月所說,決定待誰好,便是掏心掏肺的,如今她待他好,是真真正正地待他好,哪怕自己受傷。
他心中被甘甜之水溢滿,覺得與她這樣相濡以沫地過一輩子,一定不枉此生。
花顏這一次昏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她足足睡了七日才醒。
這七日裡,秋月每日給花顏請脈,診治她體內毒素是否又拔除了些,同時也會隔兩日為雲遲請脈,調整他的藥方。
七日之後,花顏醒來,睜開眼睛,便見雲遲倚著床沿,在看信箋。
外麵天氣晴好,風和日麗,窗子半開著,有隱約的花香飄進屋中。
她剛剛轉過頭,雲遲便發現她醒來了,當即放下信箋,對她溫聲說,“總算是醒了,你若是再睡下去,我連秋月這個天不絕的弟子也懷疑了。”
花顏扯動嘴角,對他笑了笑,開口嗓音沙啞,“我睡了幾日?”
“七日。”雲遲伸手扶起她,抱在懷裡,下巴貼在她臉頰處,輕輕地摩擦了兩下,低聲說,“下次萬不可再如此了,你說我不愛惜自己,你自己又何曾愛惜自己?你這般傷勢加重,昏迷不醒,我極為煎熬難受的。”
花顏靠在他懷裡,“昏睡七日而已,也不是大事兒,你體內的毒素,清除乾淨了沒有?可讓秋月診脈了?”
“診了,她每隔兩日就為我請一次脈。清除乾淨了,在她的照看下,我後背的傷勢都痊愈了一半了,十分儘心。”雲遲低聲說,“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花顏笑,“清除乾淨就好,不枉我睡這七日。”
雲遲低聲問,“要不要喝水?”
花顏點頭。
雲遲讓她靠在靠枕上,徑自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清水,又扶著她喝下。
花顏覺得渾身乏力,手骨也乏力得很,想著這副身子真不禁折騰,嬌氣著了。
雲遲又問,“餓不餓?”
花顏點頭,“有一點兒,我想吃麵。”
“清湯麵?”雲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