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先一步走進水晶簾,開啟了暗門,進了暗室,轉眼便踏進了溫泉池。
雲遲隨後跟進來,見她已經埋進了水裡,將自己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雪白的脖頸,在溫暖蒸蒸的霧氣中,容色竟還罕見地爬上羞赧。
他低笑了一聲,“你倒是動作快。”
花顏紅著臉瞪了他一眼,靠在溫滑的靠石上,手扶著靠石,對他說,“你彆下水。”
雲遲點頭,坐在了她那日靠躺的軟榻上,含笑說,“好,我不下水。”
花顏見他坐下來,身體放鬆了些,懶洋洋地沐浴了片刻,對他低聲說,“雲遲,你不知道,我生下來,便帶了很多東西,癔症隻是其一,還有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時常發作。”
雲遲透過霧氣看著她,她的臉上蒙著霧氣和淡淡的陰影,他點點頭。
花顏又低聲說,“我早先對你說,我是活在泥裡的人,彌足深陷,拔都拔不出,是沒錯的,我生下來就如此,一身烏七八糟,不管我怎麼樣的洗滌,也洗滌不掉的刻在靈魂裡的東西,哪怕我自小就混跡於市井,嘗遍千奇百態,也洗不掉,所以,我不想拖你下我這灘渾水,隻是奈何,宿命天定,你非我不可,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雲遲心思微動,看著她,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問,“我記得你曾開玩笑對我說,你生來就會寫字,生來就會下棋,其實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花顏微微沉默,點頭,“嗯,不假。”
雲遲心中微驚,看著她,濛濛的水汽中,她被水霧包裹,安安靜靜的,靜到了極致,如化在了霧中一般,他忍不住起身,來到池邊,去夠她的手,“將手給我。”
花顏看著他,慢慢地伸出手,手臂溫滑綿軟,肌膚如錦緞一般,手骨青白,未塗抹豆蔻的指甲在青白中透著剔透的光澤。
雲遲緊緊地握住,盯著她的眼睛說,“你本來醒了,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又誘發了你的癔症嗎?你的癔症,是誘發性的?”
花顏沉默,一時沒答話。
雲遲看著她,前後兩次癔症短短時間發作,嘔心血兩次,傷及五臟六腑,十分嚴重的,這時候的她,從內到外,都萬分虛弱的,他抿了一下嘴角,溫聲說,“不想說就彆說了,我隻是希望你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陪著我,本宮費了這麼大的心力想要你,不是短短時日,是長長久久。”
花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閉上,對他微笑地問,“長長久久是多久?”
雲遲一字一句地說,“生生世世。”
花顏低頭,抓了雲遲的手,將他的手攤開,將臉放在他手裡,甕聲甕氣地說,“哪有人如你這麼貪心的?一輩子不夠,還要什麼生生世世。”
雲遲語氣帶了幾分不符合他身份的執拗,“就要生生世世。”
花顏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聲音和著蒸蒸霧氣水汽軟聲說,“生生世世有什麼好呢?你也不怕看我看膩了。”
雲遲低笑,“不會!”
花顏低聲說,“你是霧裡看花,覺得花很美是不是?所以,非要摘到自己的手裡,但其實呢,撥開雲霧,看過之後,原來是一朵凋零枯竭的花。”
雲遲繃起臉,“無論你的好,還是你的不好,我都覺得極好,不要一直貶低自己,非要將自己埋進塵埃裡。”
花顏抬起臉,看著雲遲,眸光幽幽蕩蕩,半晌,她忽然伸手用力,將他拽下了溫泉池。
雲遲一怔,頓時半個身子都掉入了水中。
花顏扣著他的手將他拉向他,忽然笑意盈盈地說,“你不是說要與我共浴嗎?如今就一起吧!”
雲遲抿唇,因入水後,將她曼妙的曲線看得十分清晰,凹凸有致,玲瓏娟秀,他瞬間心血激蕩,霎時不能自己,渾身緊繃地看著她,啞聲說,“你是在勾引我?”
花顏輕咬貝齒,笑意流入眼底,在霧氣中,光華流轉,輕柔地說,“是啊太子殿下,你太聰明了。”
雲遲受不住,反手扣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拖進他的懷裡,低頭吻上了她笑靨如花的唇角。
不再有腥甜的血腥味,而是唇齒含香,氣息甘甜。
花顏本就隻穿了一件碧色的肚兜,雲遲很輕易地就扣住了她細滑的纖腰,胸前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