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男子品味著花顏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雲遲含笑瞟了花顏一眼,笑問,“閣下是北地人?”
那人點頭,“不瞞兄台,在下正是來自北地蘇家,在家中行四。”
花顏有意思地看著這人自報家門,想著北地蘇家人都是這麼有意思的人嗎?北地蘇家,有四位公子,最出名的,便是三公子和四公子。
據說北地蘇家三公子善兵謀之術,北地蘇家四公子善機巧之術。
她淺笑,“公子隻身一人來的臨安?”
那人搖頭,“與我三哥一起來的。”
花顏挑了挑眉。
那人笑著說,“我三哥不喜歡來這種地方,我磨不來他,隻能自己來了。”
花顏笑著點頭,原來北地蘇家的三公子也是不喜踏足畫舫的正人君子。見他杯盞中的茶水喝沒了,便又替他滿上了一盞。
那人道謝,“多謝姑娘!”話落,試探地問,“這位公子聽起來像是京城口音,來自京城?姑娘的口音卻是聽不出來,難道也是從京城而來?”
雲遲淡笑,“不錯。”
花顏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時,主事人帶著一名抱著琵琶的妙齡女子進了畫舫的船艙,這女子容色極美,行走間婀娜風情,嬌媚入骨。
花顏的眼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笑吟吟地說,“媚兒姑娘又美了呢!”
媚兒腳步一頓,向花顏看來,眼底波光流轉,唇角微彎,露出月牙般的笑,然後看向她身邊坐著的雲遲,很快就正了神色,屈膝見禮。
主事人笑嗬嗬地說,“媚兒本是被彩春芳的船包了場,但姑娘點名要媚兒姑娘,我隻能先將她帶了過來,好在就兩首曲子,唱完再趕去彩春芳的畫舫也來得及。”
花顏笑著伸手入懷摸出一對金鈴鐺,輕飄飄地遞進了主事人的手裡,笑著說,“多謝姐姐了!我帶哥哥來見識一番,兩首曲子就好,耽擱不了媚兒姑娘太多時間。”
主事人頓時笑容深了,不客氣地笑著收了,“多謝姑娘。”
媚兒尋了個地方落座,便撥弄琵琶,彈唱起來。
先一首是花顏點的老曲《靈湖醉月》,後一首是主事人推薦的新曲《紅粉香箋》。
花顏聽著不覺得什麼,隻覺得妙不可言,雲遲喝著茶,有笠帽黑紗遮掩,也看不出多餘神色,那北地蘇家的四公子卻是聽得麵色潮紅,頻頻喝茶,其餘人則聽的神魂顛倒,神思不屬。
兩首曲子唱罷,花顏笑著從袖中拿出一串碧玉蓮花珠,不見她如何動作,卻輕飄飄地輕而易舉地套進了媚兒白皙的手腕上,笑吟吟地說,“這新曲子真是好曲子,紅粉不知事,春風度玉人,妙極了。”
媚兒笑臉彎彎,“多謝姑娘賞!”
“客氣了!”花顏擺手,“不耽擱你了,快去吧!”
媚兒抱著琵琶站起身,又對雲遲福了福禮,轉身向外走去。
她剛走兩步,外麵進來了一波人,這一波人當前一名女子,芳華年紀,容貌嬌美可人,麵上帶著絲嬌憨,後麵跟著幾位年紀不等的男子,她進來後,一眼看到了媚兒,頓時說,“明明是我們包了媚兒姑娘在彩春芳的場子,誰這麼大的臉麵將人半路劫了來晾了我們的場子?”
花顏看到這女子,微微挑了挑眉。
主事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麼片刻的功夫,包場子的人便找了來,她連忙上前,笑著賠禮,“是我見天還未黑,便做主將媚兒請來片刻,這就過去彩春芳,讓姑娘辛苦找來一趟,對不住,今日彩春芳的場子錢,我給姑娘打對折。”
那女子豎起眉,看了主事人一眼,似有不依不饒的架勢,“銀子本姑娘不看在眼裡,你隻說,是什麼人讓你這麼給麵子,姑娘我可是三日前定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