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之在昨日點破了雲遲和花顏的身份後,與蘇輕眠一起去了八方客棧見了蘇輕楓,蘇輕楓有些訝異蘇輕眠竟然在笙歌燕舞之地見到了雲遲。
蘇輕眠也很意外,直到與程顧之回了八方客棧,一路上也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也沒想到,會遇到雲遲和花顏,且還在那二人麵前被給麵子地討了兩盞清茶喝。
程蘭兒一直傾慕雲遲,先前在太後滿天下為太子殿下選太子妃時,雖最先考慮的人是趙宰輔府小姐趙清溪,但是也打算順帶將側妃、良娣人選一並選了,程蘭兒的畫像,也是排在花名冊前幾頁的。
太後這些年雖心向著皇上和太子,但是對於娘家程家,也是極為眷顧。上一代程家入宮了一位姑娘給皇上為妃,卻不想那姑娘身子骨弱,早早地就去了,太後與那姑娘感情不錯,著實傷心了一陣子,對程家人說了不要對未出閣的姑娘在教養上太苛刻,還是活潑好動些好,身子骨會禁折騰些。是以,程家自這一代,對姑娘的教養上,便放縱了些。
再加之程蘭兒是嫡出,自小較其她姑娘聰明活潑,便得寵些。
十年前太後壽宴,程家人帶了她進京給太後賀壽,太後見她討喜,很是喜愛,多誇了幾句,言語間似有意將來讓她進宮,是以,程家人對於這位太後定下的將來會入宮的姑娘便十分寬容,所以,養成了程蘭兒如今驕縱的性子。
再加之程家人近年來本身就張揚了些,不懂得收斂,程蘭兒便成了典型的代表。
程蘭兒在聽程顧之道破雲遲和花顏的身份後,一時間大受打擊,她沒想到自己來臨安想看看雲遲和花顏到底為何這般糾纏,連太後的懿旨都不起作用,雲遲竟然不顧皇家禮數破天規地帶五百台聘禮登門求娶,沒想到自己在雲遲麵前落了個不與人和善糾纏的形象。
她回到客棧後,大哭了一場,後悔莫及,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見到雲遲,她就是為此來臨安,聽聞程顧之、蘇輕楓、蘇輕眠三人商議好今日登花家門前來拜見,便也跟著來了。
四人誰都沒想到,昨夜雲遲與花顏竟然外出未歸,四人吃了個閉門羹。
花家也沒有接待四人的打算,便將四人晾在了大門外。
程蘭兒看著緊閉的大門,忍不住說,“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小家族,不懂得待客之道。”
程顧之看了程蘭兒一眼,低斥,“八妹,你若是再這樣口無遮攔的話,我就命人將你遣送回北地。”
程蘭兒眼眶一紅,“二哥,我又沒說錯,即便太子殿下和花顏不在府內,花家也不該將我們晾在這裡,不是該請進去嗎?”
程顧之冷聲說,“你是誰?與花家有何交情?憑什麼你來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在,花家就理所應該把你請進去?”
程蘭兒一噎。
程顧之沉聲說,“花家素來不與各大世家打交道,這是花家的規矩,天下皆知,也沒有失禮之說。”
程蘭兒小聲說,“可是如今不同了啊!花家出了個太子妃,都與皇室……”
蘇輕楓打斷她的話,淡淡地說,“八小姐還是謹言慎行。”
隻這輕飄飄的淺淡淡的一句話,似帶著山巒壓下來般的重量,讓程蘭兒猛地住了嘴。
程顧之看了蘇輕楓一眼,詢問,“輕楓兄,我們是否再請拜見花家族長?”
蘇輕楓看著花府的牌匾說,“據說花家是公子花灼當家做主。方才門童已經說了,他家公子說了,太子殿下和花顏小姐外出未歸。他人既在府內,想必不願見我們。”
“那……”程顧之看著他,“我們明日再來?”
蘇輕楓頷首,“走吧!”
程蘭兒有些不想走,但見三人都沒有異議明日再來,也不敢再吭聲了,一行人離開了花府。
雲遲與花顏回來得挺早,在四人離開花府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了花府。
花顏在畫舫到了靈湖岸邊時,便醒來了,但還是有些困,所以,當坐上了馬車後,便又窩在雲遲的懷裡睡了。
她醒時,雲遲也醒著,她睡時,雲遲也陪著她睡,步調十分的一致。
馬車到了花府,小忠子在外麵悄聲說,“殿下,回府了。”
雲遲應了一聲,見花顏困濃濃的,似要醒來,又掙紮著困頓,模樣十分嬌軟可愛,他微帶了一絲笑意,抱著她下了馬車。
一路回到花顏苑,遇到了花府不少人。
早飯後不久,正是花府的人飯後出來走動的時辰,每個人見了雲遲抱著花顏,都笑眯眯地與雲遲打招呼,除了第一日,花家正式地接待了雲遲,之後,花府一切照常,似乎根本就沒住了南楚最尊貴的太子殿下,花家上下所有人,都照常地過著日子,無一人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生怕侍候不好太子殿下。
如今,見了雲遲,也不再規規矩矩見禮,長輩笑嗬嗬地問二人去了哪裡,同輩有調皮的喊雲遲十七姐夫後嘿嘿地笑著跑來。
雲遲一路含著笑意,抱著花顏回了花顏苑。
小忠子和采青跟在雲遲身後,十分罕見地覺得花家真的是一個很奇特很溫暖的家族,在這裡,若不是他們時刻謹記著雲遲的身份,怕是也會忘了他是南楚最尊貴的太子殿下。
進了房間,雲遲將花顏放下,花顏習慣性地伸手抱住他,繼續睡。